如意在外面看著下人把嚴清歌的行李搬過來,一陣兒的收拾屋子。嚴清歌搬了凳子,坐在樹底下的陰涼裡繡花乘涼。
過一會兒,如意出去打水,準備回來再擦洗一遍房間,回來的時候,身後跟著一個體態結識的農婦。
這農婦大概四十多歲,鬢角已經有些花白的頭髮。見了嚴清歌就跪在地上磕頭:“奴婢餘趙氏,見過大小姐!”
嚴清歌聽這農婦自報叫做餘趙氏,想了想,問道:“你和餘花兒什麼關係?”
餘花兒就是被她叫做泥巴的那個丫鬟,後被海姨娘母女下毒手弄死,偽裝成投井。餘花兒的父母來認領屍首時,哭的好不悽慘,嚴清歌聽到,叫人送去二十兩銀子。
那農婦立刻紅了眼睛,道:“是,奴婢就是餘花兒的母親。”
她好好的女孩兒送進去,才兩天,變成冷冰冰的屍首抬出來。就算她再眼拙,也能看出餘花兒臉上的青腫是被人打得,而不是在井裡泡的。她將海姨娘殺女的仇恨,牢牢的記在心裡頭,日夜受著煎熬。
知書、達理被海姨娘收買,在莊子上不是什麼秘密,這兩人被放回來以後,偶爾也說起來一些京城嚴家的事情,餘趙氏一一記在心裡,其中就包括海姨娘母女和大小姐關係很惡劣這一條。
嚴家全家來到莊子上,餘趙氏立刻尋摸了機會過來,給嚴清歌磕頭。
嚴清歌知道餘趙氏心中所想,淡淡道:“你起來吧,你所求的事兒我明白,只是有些人暫時動不得。還請你回吧。如意,給賞,送客。”
餘趙氏拿了賞錢,惴惴不安的出去。她也知道海姨娘勢大動不得,不過聽大小姐的語氣,似乎還是有機會的,只是不曉得等到什麼時候。
晚上時分,如意忽然進來道:“老爺今晚留在海姨娘處。”
“留就留吧。”嚴清歌沒放在心上。
如意挑了燈花兒,忽然道:“不知道咱們嚴府裡的小少爺,將來是鶯姨娘生的,還是柳姨娘生的,不管是哪個,總比海姨娘生的要好。”
嚴清歌笑她:“如意這小腦袋整天總想那麼多。別看鶯姨娘、柳姨娘現在聽我話,為母則強,真生下來嚴府小少爺,可就不好說了。”
“小姐不是有她們賣身契麼,怕什麼?”如意道。
“一張賣身契能頂什麼用。知書、達理還不是家奴,一條命攥在嚴府手裡頭,還敢背主。有些人是天生的破落戶,越是什麼都沒有,越是能糟踐自己,不把自己的命當命的人,是最兇狠的。”嚴清歌嘆氣道。
如意不是很開心道:“我今兒見到知書、達理了。他們倆看著白白胖胖,比在府裡養的還好呢。因為伺候過老爺,雖然是犯了錯打發回來的,可是旁人還是把他倆尊著寵著,簡直是這莊子上二老爺、三老爺了。”
“海姨娘還能用得到他倆,當然不會叫他們吃苦頭。”嚴清歌道。
主僕兩個閒話一會兒,就準備去睡了。莊子上沒有蠟燭,點的燈是小盞油燈,光線弱,看東西費眼睛,嚴清歌索性早睡早起。
半夜時分,嚴清歌睡得迷迷糊糊的,總聽見一陣陣翻來倒去的動靜,似乎是什麼東西在屋裡頭竄動。
如意也聽見了,兩個人起來找了半天,沒發現有東西。熄了燈,一會兒那窸窸窣窣的聲音又響起來,好不惱人。
如意苦惱道:“小姐,你睡吧,我點著燈看著,有人就不會有那聲音了。”
嚴清歌搖搖頭:“興許就是幾隻耗子,礙什麼事兒。明天使人把屋裡的傢俱和箱籠都挪開,堵住洞便好了。
就這麼給吵了一夜,主僕兩人盯著沒睡好的黑眼圈,早早起來。
如意去叫人幫忙往外抬傢俱找耗子洞,院子裡忙的熱火朝天時,海姨娘扭著腰身,誇張的走進來,一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