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她需要學著自己長大,需要獨立面對人生。失去了家失去了爸爸,失去那個他,整個世界上就只剩下一個她。她從最簡單的洗衣服學起,學烹飪,學打掃,學以最經濟的方式過寬裕的日子。同時,她也學著怎麼適應沒有人陪著一起吃飯的日子,適應沒有人牽著她的手過馬路,適應著沒有人在她耳邊寵溺著責罵她的粗心迷糊。
“溫瑋,我在這個城市已經呆了超過四年,這裡的一切對我來說都是全新的。”初夏移開了視線,獨獨望向了遼闊的夜幕之中,那裡隱約似有繁星點點,像極了她此時涼涼的水色眸子,她說:“可惜我還是沒有想到,這麼久之後,竟會在這兒與你重逢。”
“怎麼,不願意?在憤怒?”唇瓣的諷刺之笑,已不再是簡單的嘲諷,溫瑋感受著身上所有的血液在沸騰著,那裡積聚的怒火在承受著冰雪一瓢一瓢的覆蓋消滅,“林初夏,你真的很聰明,永遠都知道該怎麼掐準我的死穴,然後溫柔一點,轉身笑著離開。”
初夏自然知道溫瑋所說是何意,那些青蔥浪漫的歲月裡,她都是這般俏皮的在他腰上頸子上撓著癢癢,只讓他招架不住。
可惜此時,話猶在耳邊,再也沒有了那一絲絲的甜美。
“你走吧,以後都不要再見面了!”心一橫,初夏猛地轉身,不再看溫瑋的一絲一毫,聲音一落地,彷彿有什麼重重的東西落在心尖上,猝然崩裂。
“林初夏!”溫瑋喉結上下劇烈起伏著,他簡直不敢相信這話是自己聽到的。她在說什麼,讓他走?
“不走,是嗎?”手掌中黏糊糊的,那些細小的石子被磨光了菱角嵌進了肉裡,初夏緊緊咬著唇,雙腿用力向前一蹬足,從地上站了起來,她知道只要再說一句,自己再做出最後一步,他們兩個人就真的不可能了,“你不走,我走。”
車的尾燈照射了前後方向,刺眼的光線直直照在了遠方不知名的地方。初夏強撐著即將因站不穩而要倒下的身體,邁開了第一步,接著是第二步。
溫瑋情不自禁伸出的手,在她第一步時輕輕與她的衣袖擦過,沒有抓住便又再伸了伸,可惜袖子已然飄遠,宛如她的身,她的心。
直到聽到背後那一陣車的狂吼咆哮聲,初夏的腳步驟然停下,殘留在空氣中的灰塵飛進了她眼底,那裡不斷湧出淚珠。
哭了,還是捨不得吧。
林初夏,你真的失去他了。你也因為遇見他而滿心歡喜吧,只是過早知道那會是場空歡喜,懦弱的你,讓自己在最快時間內退了出來。
沿著高架橋的圍欄緩緩靠了下去,跌坐在地,水光模糊地視線之中,全世界都在流淚。
我是相信你
淡淡默許之下,年少自信的溫瑋就這麼一次次出現在初中部教學樓下,等待著初夏放學,然後騎著她的車載著她回家,曾一度在成為學生們課下談論的主題。
初夏其實偶爾還是會反抗兩下,畢竟除了公告欄最上面的位置會出現她的名字而被人指指點點幾天之外,還沒有因為某個大事件被大家關注的。彼時的初夏,喜歡一個人的時光,就一個人聽風落地的聲音。
可是,她遇上的是溫瑋,一個在整座學校裡都是風雲人物的男孩,他意外的強勢進入,讓她猝不及防,卻又有絲莫名的驚喜。
零零碎碎的流言,讓初夏對這個人後知後覺有了點了解。那年夏季初夏因為即將步入初三而需要補課,溫瑋則將會讀高二,幾乎高中部的老師們似乎都對溫瑋這個人十分頭疼。學習偏下,脾氣偏執,為人乖戾囂張,是不是就與人打架,當然大家原因不見得是他單獨挑起。
無可否認,少年的溫瑋是帥氣俊朗的,酷酷的動作,特立獨行的風格,即使不時會流露出陰沉的表情,但在花季少女眼中卻被扭曲成憂鬱氣質。要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