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遇之前,先結下仇乃是不智之舉,道元,你頭腦冷靜一點,不要被怒火衝昏了。”
在他兩人低促的談話中,那三人三騎,已經接近到不及五六十步的範圍了。
輕輕的,燕鐵衣又交待:“你繞到後面截住他們進路,我先動手,我一動,你跟著撲,務必要在最快的時間裡將這三人擺平,不叫他們有絲毫喘息掙扎的機會。”
點點頭,熊道元一言不發,魁梧的身體卻矯如狸描般伏竄出去,連連幾閃,在樹不動,枝不搖的情形下,他已繞到了對方的後面。
於是,猝然間,燕鐵衣由矮松的掩蔽裡飛躍出來,他的紫袍兜風飄揚,人在空中倏閃,頭一匹馬兒受驚之下“唏聿聿”仰立而起,鞍上騎士是個黃皮寡瘦,頷下著了把山羊鬍子的角色,這人雙腿緊挾馬腹,手中帶牢韁繩,任是突遭激變,卻仍穩坐如山--就像是釘在馬背上一樣!
一溜冷電暴現急落,指顧間,丈許方圓全籠罩在這片張勁銳厲的刃雨瑩光之下,彷若形同一個晶亮透明又寒氣襲人的琉璃頂蓋。
山羊鬍子這一次可就坐不穩了,他怪叫一聲,舍馬滾落,在滾落的瞬息,倒掖在後腰上的兩把‘菱脊刀’住上翻斬,光華眩映中貼地倒劈而出。
燕鐵凌空飛旋,“太阿劍”的青冷焰光直指第二匹馬上坐著的胖子,那胖子連對方是個什等模樣也沒看明,早已拋鐙撲向一邊。
後面,熊道元宛似“餓虎撲狼”般衝向了第三匹馬上的瘦人乾,人還隔著七八尺遠,一雙銀槍的尖芒,業已抖成了漫天的寒星流燦。
胖子甫始落地,趁著翻身的力道,左手探揮,嘩啦啦一聲暴響中,一條包嵌著銅頭的“三節棍”已怪蛇也似卷向了燕鐵衣。
燕鐵衣不但不退,反往迎著棍端猛進,胖子的“三節棍”卻在燕鐵衣接近之際,驀地下沉斜起,整個換了角度倒抽過來。
“太阿劍”便在這時幻成了一度精耀旋轉的光輪,輪齒卻是千百的劍影參差蓬射,那條三節棍立刻劈啪連響著斷削成了幾十截,當零散的棍屑在碎舞的一剎那,另一般流虹似的晶芒暴閃,胖子但覺滿眼森森劍光,身子一軟,已自踣倒!
這時,燕鐵衣背後,人影突至,雙刀交叉,狠狠插向他的背脊!
往前猛僕,燕鐵衣在僕落的同時“呼”一聲倒翻,“太阿劍”顫飛彈掠,紫電縱橫,對方的雙刀在丁當激響聲裡連被盪開,而“照日短劍”貼地飛射,那偷襲者,悶哼著,一屁股便坐了下去,手撫小腹,黃臉頓時泛灰!
燕鐵衣雙劍歸鞘,目光回掃!熊道元已經將他的對手逼得左支右亂,招架無力了。
熊道元力拼的那個瘦人乾,舞動著一把“狼牙捧”,看上去好像那把“狼牙捧”都要比他粗上一倍,這人乾似的朋友大汗淋漓,喘氣如牛,幾次想開口呼叫,卻全被熊道元疾苦狂風暴雨般的攻勢窒迫得發不出聲!
忽然,那邊歪在地下的胖子,用力支撐上半身爬起,朝著“祁家堡”的方向,拉開嗓門鬼哭狼嚎般啞著聲叫:“來人哪,這裡有……”
“有”什麼尚未來及出口,胖子只覺風聲拂掃,左耳一涼,他本能的一轉頭,老天爺,卻正好發現一隻血淋淋的人耳彈上了半空--他的耳朵!
驚恐的伸手撫著失去耳朵的左臉側,胖子全身哆嗦了幾下,現在他才感觸到那種尖銳的痛苦!
山羊鬍子一咬牙,攀抓著身邊的一株矮松,顫巍巍的站起,他也像豁出去了,求救的叫聲雖然有如洩了氣又不關風的球囊,但他卻仍然嗓子掖著沙似的叫:“堡裡的兄弟快傳警哪,不睜眼的免崽子上線開扒了!”
燕鐵衣絕不會厚此薄彼,他只是往回那麼一掠,森森的光華已帶著山羊鬍子的鼻尖飛晃過去,山羊鬍子的叫聲突然噎進喉嚨裡,更倒吸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