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王深深瞥了魚一眼,匆匆離去看望葉世子。李魚在魚缸裡乖覺地聽了一會兒,確定景王是真走了,這才使用了變人技能。
自從宮中回來,他就一直沒能找到機會變身,景王總是守著他,他感動是感動,總歸不大方便,人形雖只能維持半個時辰,也夠他吃一吃,玩一玩的了。
眼下並沒有要緊事,他完全可以為了青梅變一變身,解解饞。
一碟青梅有許多顆,他就是瞅著王喜直接從酒罈子裡撈出來的,沒人會去數,只嘗一兩顆沒問題,安全!
李魚熟絡地從衣櫃裡找出一身裡衣褻褲穿好,就在案前坐下,拈起一顆青梅。梅子泡出來的酒呈琥珀色,然而梅子本身卻還是碧綠,青翠的顏色、香甜的氣味令人口舌生津。
李魚將梅子塞入嘴裡,小心翼翼咬了一口,青梅酸酸甜甜,果肉裡似乎還有許多殘留的酒液,這酒也不沖,是甜香的,他一下子就愛上了這個味道,一顆吃完立馬又拈了一顆。
景王處。
醒酒湯沒能令葉世子清醒一點,葉世子抱著王府柱子嚎啕大哭,景王面無表情地聽他嚎了一會兒,這情形王喜的確沒法做主,景王直接一手刀下去,葉清歡便安靜了。
景王令王喜找輛馬車,將葉清歡塞進去,送回承恩公府,交由承恩公的人照顧。
處理完葉清歡,景王自己也出了一頭熱汗,想起屋子裡還有一隻鯉魚精,顧不得抹汗便往回趕,也不知鯉魚精有沒有化形,在他回去時,會不會又變回了魚。
當他推開虛掩的房門,就聞見一股沖天的酒氣,與他有過數面之緣的少年,正呆呆坐在地上,面色酡紅,眼睛迷離,一手抱著碟子,另一手放在嘴裡舔著,碟盤裡僅剩最後一顆青梅了。
這是怎麼回事?
景王心頭縈繞的疑問,在見到少年時,就變為——終於化形了。
景王有絲竊喜,緩步走過去,邊思索應當與人形小魚說點什麼……
不,他說不了話,即便小魚是人也依舊不方便,他還是先得尋些紙筆出來。
景王足下一頓,轉去找紙筆,小魚忽然嘿嘿笑了兩聲,撲上來抱住他,歡喜地蹭了蹭。
「主人,你回來啦?」少年的聲音軟軟糯糯,還帶著鼻音。
景王被突如其來這一抱激得心頭一盪,回想起不久前在景泰殿,對方是喚他「殿下」的,為何這會兒卻是「主人」?
小魚臉頰緋紅,雙眸晶亮,雙手慎重捧起一顆青梅,便要往他嘴裡塞。景王雖覺得不大合適,可是小魚太過熱情,他拗不過,只好就著對方的手吃了。
入口的青梅,飽含的酒液遠比他從琉璃盞中喝的還要濃鬱,景王一驚,看了眼光禿禿的碟子,地上尚滾著不少梅核,小魚這是將青梅都吃得差不多了?
他原本並不知釀青梅酒的梅子裡竟有這麼多酒,這條魚怕不是喝醉了……
「好吃嗎?給你留的!」小魚低頭蹭了蹭他的手,笑眯眯地問。
景王鬼使神差地點頭,被魚惦記著,心裡竟有了暖意。聞見少年身上濃烈的酒香,景王恍然大悟,這是明明化形了,卻忘了自己已化形的一條醉魚,難怪會叫他主人。
這麼大個少年,可不是一條能捧在手心裡的魚。景王也不知要如何應對,輕輕碰了碰小醉魚的手臂,想讓魚放鬆些,誰知這條小醉魚,竟沒骨頭似的,軟綿綿趴倒在他身上。
景王猝不及防,報著這單薄的少年,一時間心快要跳出胸腔。
「好睏,想睡覺。」
小醉魚撇撇嘴,打了個呵欠,兩隻眼睛水汪汪,還以為自己正在暴君主人手裡,景王彷彿要rua魚,可是魚太累了不想被rua,敷衍地蹭了蹭主人的「手」。
被小醉魚一連噌了好幾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