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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乞巧

正午過後,酷暑慢慢消散,大地又活躍起來。

趙懷義仍坐在窗邊,讀著桌臺上那本手札。“古人藏書闢蠹用芸。芸,香草也。今人謂之’七里香’者是也。葉類豌豆,作小叢生,其葉極芬香,秋後葉間微白如粉汙,闢蠹殊驗。[1]”大概意思是,古人藏書用芸香來防蛀蟲。芸香是一種香草,就是如今人說的七里香。它的葉子類似於豌豆葉,葉子十分芳香。

看到這兒,趙懷義腦海中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逝,他放下書思索了一會,卻什麼也沒想起來,正在這時,窗外傳來阿九的叫喚聲,“羅姐姐,你看這是什麼?”

趙懷義循聲望去,只見阿九捧著一大簇捧花飛奔過來,紅的、綠的、紫的,眾多顏色堆砌在他胸前,別提多熱鬧了。他跑到羅浥塵跟前,見她還在院中收被單,小嘴嘟囔得老高,“羅姐姐,你怎麼還在弄這些,村裡的姐姐們都在準備花果呢?”

羅浥塵停住手中的動作,見阿九跑得氣喘吁吁,從懷中拿出一方帕子輕輕拭去他額頭上的汗,“你從哪弄來這麼多花?”

阿九一張小臉瞬間笑意盈盈,“這是我摘給你的,聽她們說,今兒是什麼乞巧節,女孩子們都要準備巧果和插花呢。”

羅浥塵接過阿九手中的花,這才想起今天可不是七月初七了嘛,這些日子一直在忙,倒把日子忘記了,她摸摸小阿九的頭,淺笑道,“可不是嗎,不過這乞巧節是女孩兒過得節,你高興什麼呢?”

小阿九搖頭晃腦道,“聽說乞巧節這一天,女孩子要向上天祈禱,給自己求一位好夫君,現在羅姐姐可不用擔心了,等阿九長大了,就當你的夫君。”

一句話雖童言童語,但說得人忍俊不禁,羅浥塵蹲下身,敲了敲阿九的鼻子,“等阿九長大了,姐姐都老了,如何當得了夫君。”

阿九揉揉鼻子,似乎不是很明白長大和當夫君有什麼衝突,他想了片刻,也沒想出來一個所以然,又望著羅浥塵手中的花束道,“羅姐姐,你聞聞這些花香不香,可不可以做捧花?”

羅浥塵見他興致勃勃,也來了幾分興趣,她低頭嗅了嗅,點頭道,“果然很香。”又細細看了看,“中原地區多用竹柳桂菊做捧花,這兒卻沒有這些花種,不過你摘的這些花都很好看,想來做捧花也是不錯的。過會兒我再做些巧果,等月亮升起來時,我們就可以對月品食了。”

一席話說得阿九哇哇大叫,恨不得現在就是天黑。

趙懷義靠在躺椅上,一雙眼眸突然睜開,方才在他腦中閃過的念頭逐漸清晰起來——芸香草!追擊那晚,他分明看到那些西夏殺手在護送一人離開,在最後一次搏擊中,他想把那人頭上的帷帽掀開,卻被一名殺手打中要害,錯身的一霎那,他很清楚地聞到一股淡淡的芸香草味,在濃濃血煞氣中,那股味道還那麼突出,這隻能說明一點,這人應是長期生活在有芸香草的環境中,而芸香草生時沒有絲毫香氣,但一經乾燥後就越來越香,只有宋人常將其放於書中以闢蠹,所以這樣的環境只有一個——那就是大宋的藏書館。

想到這,趙懷義又撫了撫額心,全大宋的藏書館多達上千,到底會是哪個?

金烏西沉,大地沉浸在一片緋紅的霞光中。

羅浥塵在院中擺好桌案,將下午做好的巧果插花等物什一一擺放在桌臺上,阿九跟在身後端茶倒水,忙得不亦樂乎。

眾人落座後,餘暉落盡,一彎新月冉冉升起。

阿花在地上不停地用前爪撓著趙懷義的衣角,這段時間它和他混熟了,總是喜歡賴在他身邊撒潑。阿花撓了一陣,見趙懷義沒怎麼理它,索性將身子一躍,撲進趙懷義的懷中。阿九見狀湊到它跟前,一人一貓大眼對圓眼,“阿花,大哥哥傷才好,你要小心些,趕快下來。”小花貓喵嗚了一聲,仍蜷在趙懷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