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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裡的人陷入昏迷,雙手卻依然緊緊抓著自己的衣襟,端木淵心疼的以臉頰輕蹭她的額角,她的害怕,她的不安,他都感覺到,以及她想要保護那個孩子的心情。他們都想要的孩子,他傾盡所有,也要保護好她,保護好他的母親。
“為什麼不能要這個孩子?”
男人的聲音很低,像是害怕吵醒懷中的愛人。
七百萬深吸一口氣,拱手應道:“母體太弱,沒有孕育孩子的能力。”
“如果本王一定要留下這個孩子呢?”手指溫柔地將她耳邊的碎髮別過耳後,心裡也已經有了決定。
七百萬一口涼氣入心,躬身:“三個月之內必成死胎,那時流產,母體也會有很大的危險。”
“沒有辦法?”
“在下每日都以鮫鱗,千年人參,冰山雪蓮為主上和小主子養身蓄氣,但,這並不能持續太久。”
“內力能否強身?”
七百萬詫異地抬頭神情嚴肅異常:“理論上是可以,只是主上天生體寒,受不得剛勁熾熱的內力。”
“那就好。”端木淵地毯,攜著淺淺的笑意。
鶴羽單膝跪地,毅然決然:“王爺,請讓屬下代勞。”
“不用。”端木淵看一眼鶴羽,並不想將懷裡的女子交給除自己以外的任何人。
七百萬輕輕搖頭:“在下只收理論上可以,實際並不可行,況且這對輸送內力之人也有危險。”
端木淵閉上眼眸,擺擺手,打發所有人離開。
“王爺。”
“都退下吧。”他已經決定,就不會被任何人左右。
閻王抬步退出,近乎逃跑。
“讓我留下。”
端木淵看眼半跪的飛天,沉默地不拒絕。
“我也——”
“出去。”飛天瞪二爺一眼,她家主子皇位小主子如果出事,她見誰咬誰。
“鶴羽,帶她出去。”
鶴羽得令不等二爺反應,就將她架起閃出廂房。
七百萬深深地看一眼兩人,突然開口:“如果救不活呢,都救不活呢?”
端木淵懶得回答七百萬的問題,手掌已然貼上她的背心。飛天挑落窗幔取一截莫邪。掰成兩瓣,點燃放置在兩隻香爐呢。七百萬一瞬就成了多餘,成了可有可無的塵埃,惶惶然走出,木門在他身後緩緩閉合,啪的一聲,隔成兩個世界。
被關在門外的人們,表情各異地看著緊閉的門扉,都有一種被遺棄的錯覺。夏陽如火如荼,整個暮園都是一片波光瀲灩,水紋爬滿白色的牆體,褐色的窗格,輕易地恍惚了眼眸,一片水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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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似乎回到那夜,她中了紅藥的那一夜。
端木淵依著窗格,擁抱著懷裡的人,將她的頭顱側放在自己的心房上,一手成掌貼在她的背心,心甘情願,一手勾住她的右手,十指相扣,沒有誓言,卻比誓言珍貴。
唇角輕勾,帶彎眼角,突然就覺得她像是一隻受傷的小貓,哭泣著撒嬌,然後在他懷裡酣睡。眼睫緩緩壓下,他閉上眼,氣息拉扯越來越長。心裡全是她微笑眼中映著他時的樣子。內力順著他的意志,一絲一縷流向他的右臂,右手,從掌心推入她的背心。
所有背景都消失,只剩他和她,彼此都能聽見對方的呼吸,對方的心跳。深厚的內力捻錯絲線,連線著兩個人。兩端纏繞兩顆並不完整的心。
恍惚的,一個遙遠到不能再遙遠的夢。
一棵桃樹,粉色桃花嫣然,一方石質的棋盤,白字黑子拼湊成廝殺的戰場,一壺清茶,一爐輕煙,他獨自拼殺,操縱黑白二子,斂眉間,認真地思考輸贏。
腳步輕淺,衣衫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