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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頁

我並不想哭。我哭不出來,但心裡很難受,像被一隻手攥緊咽喉,呼吸不能。

奶奶一下一下輕拍我的背,&ldo;沒事了,沒事了……&rdo;

現場只有我和她。

池又鱗被父母送去了醫院治療。而我的學生也被她的家人接了回去。

池又鱗和我的學生都已滿18歲,他們發生關係屬於你情我願,除了說兩人不檢點之外,沒有可指摘之處。

而我打池又鱗的舉動在當時當刻於情理上也說得通,除了下手狠了些。

我冷靜了下來,奶奶勸我,&ldo;去醫院看看弟弟,兩人好好談談?&rdo;

其時我正準備用毛筆抄寫心經。這是爺爺責罰我們的一貫做法‐‐用毛筆抄寫古籍,抄到真心實意悔改為止。

我攤開宣紙,&ldo;不去。&rdo;

我知道自己下手重,但池又鱗該打。我願意一直被罰抄寫,決不道歉。

我都不知道自己可以如此硬氣。

奶奶輕嘆一聲。

我相信她剛剛在給醫院那邊打電話時一定責備過池又鱗了,但以後者離經叛道的個性,不可能先低頭。

不久,我的學生給我發道歉簡訊。

我把它刪了,拉了號碼進黑名單。

在這次的事情上,我跟池又鱗沒有和解。

後面還添了新仇。

punch 3

和池又鱗打了一架後,我徹底搬到了大學宿舍裡住,整個月都沒有回家。

母親對我放心不下,天天打電話不止,這天還特地跑來學校。

我們在學校附近的咖啡廳裡相對而坐。

母親是舞蹈家,多年的藝術浸染讓她多愁善感,她怕我有什麼情緒後遺症,正仔細盯著我看。

&ldo;……還不能跟弟弟和解麼?&rdo;她小心翼翼地問。

我知道她為何特別緊張我的反應。畢竟這麼多年來,我是她心目中的乖寶寶,溫和善良正直聰明,這次突然間像變了一個人一樣成為施暴者,打起架來周身一股不要命的氣勢。

我不說話。

她忽然話鋒一轉,&ldo;……你是不是喜歡你的學生?&rdo;

所以她跟池又鱗上床才會給我這麼大的衝擊。

我在腦子裡自動補充完整母親的言外之意。

如果這能成為讓母親放下心來的理由,我不介意撒謊。

我點了點頭。

母親一副瞭然的神情,嘆口氣,&ldo;我明白,讓這種傷痛癒合是需要很長時間的。&rdo;

她在做最後努力,&ldo;不過,弟弟的額頭縫了八針,還有輕微腦震盪,他在醫院裡也吃了不少苦頭,我讓他多退幾步,你也退一步,主動跟他說說話好不好?&rdo;

&ldo;不好。&rdo;

母親眼裡閃過一絲訝然,而後笑了,&ldo;好久沒見你這樣鬧彆扭了,到底還是個孩子。&rdo;她該說的都說了,既然我這麼堅決,她這次只好作罷。

送母親上計程車後,我站在路邊漫無目的地想‐‐我究竟是不是&ldo;還是個孩子&rdo;的狀態,究竟如何來定義&ldo;還是個孩子&rdo;。

意思是我所做的事情雖然越界但可以被原諒對嗎?

那要越界到什麼程度才不能被原諒、不再貼上&ldo;孩子&rdo;的標籤呢?

抑或,我所做的,早已超越&ldo;孩子&rdo;的範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