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柳咬咬似乎聽得十分有興趣,目光閃動,興致勃勃,一臉催促。
祖少寧的汗下來了。
還要說?還要說什麼?
祖少寧絞盡腦汁,“我……我還照顧了你的丫頭淳兒,她被髮配到妓營,是我把她解救出來的。”
淳兒是他要出來的,當時的目的是想知道封家是不是還有什麼兵書珍藏之類的沒有傳給他,但是淳兒忠心護主,當堂對他怒罵,他一怒之下,將她賞給了一群屬下。至於後來發生了什麼,這女子是生是死,他不記得了。
“淳兒啊,她好嗎?”柳咬咬語氣悠悠。
“好,好,好得不能再好,在我府中……在我府中已經做了一等丫鬟。”
“哦。”柳咬咬又不問下去了。祖少寧無奈地看她一眼,嚥了口唾沫。
“我還年年為你裁製新衣……”
“我還買下了你當初最愛去的慶豐酒樓……”
“我還送你曾經看中的孩子去了皇家學院……”
“我還收養了你的小狗!”萬般無奈,實在編不出什麼了,祖少寧直著脖子吼出一句,說完臉上泛起微紅。
四面響起了哧哧的笑聲,陷陣營計程車兵眼神輕蔑,祖少寧的親兵垂下了頭,覺得跟隨這樣的主子實在沒臉。
祖少寧腮幫繃緊,垂下眼,掩住眼底的憤恨。
到了這一步,他自己也覺得羞辱,然而生死事大,他放棄榮華,自幼臥底,步步為營出賣義父才到得今日地步,不能毀在這雲雷城上,功虧一簣。
無論如何,要打動小妖!
只要逃得一命,不怕今後不能東山再起,大不了今日聽見這些話的人,都殺了便是!
“哦,那我真該謝謝你了。”眼見得連這樣的話都逼出來了,柳咬咬終於開了口,聲音溫軟,“你是不是也該謝謝當初護持過你的人呢?”
祖少寧大喜,急切地伸手,試圖去拉她,“是的。小妖,我該謝,只要你給我機會,我會用下半輩子好好對你,好好贖罪……”
“嚓。”
一聲慘叫驚破黑暗,一截斷腕,血淋淋從腕上斷落,落在地上跳了兩跳,手指猶自痙攣。
祖少寧臉上五官都絞緊在一起,扭曲得不似人樣,大聲慘叫,“小……小妖……”
“這一刀,幫你謝我父親。”柳咬咬活動手腕,淡淡道,“二十六年前他從雪地裡撿到了凍餓將死的你,他收養了你這個政敵之子,視同親子將你養大,武功兵法傾囊相授,連獨生女兒都許配了給你,你說,你該不該謝?”
“小妖……別……”祖少寧唇角噴出血沫,痙攣如蝦。
“嚓!”
又一聲慘叫,一截右手落地,鮮血噴濺。
“這一刀,幫你謝我母親。”柳咬咬似笑非笑盯著他的眼睛,“你抱進家門的時候,我母親剛剛夭亡了長子,你的到來,令她欣喜莫名,覺得你是上天對她最大的補償,她親自哺育你,教養你,看護你,甚至不假僕婦之手。從一歲到三歲,她一直帶著你睡,你稍有啼哭,她便一次次驚起,她給了你一個母親所能做到的全部,你說。你該不該謝?”
“我……”祖少寧全身痙攣,聲音若哭,墮入抽搐而疼痛的海洋,模模糊糊間,已經聽不清柳咬咬在說什麼。
“哧。”
柳咬咬蹲身向前一衝,一股血箭激射,祖少寧左足靴子頓時被血染紅。
“啊!”
痛喊聲裡,柳咬咬微笑如故,笑意裡淚光閃閃,“這一刀,幫你謝封小妖。她自小是你的跟屁蟲,覺得全天下男人都沒一個少寧哥哥好。她十六歲知道父親將她許配給了祖少寧,歡喜得一夜沒睡。第二天她就開始丟開兵書學廚藝,學女子禮儀教養,因為她知道少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