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不必,這個最好。&rdo;
梅先生笑了笑。
戲臺子已經在搭了。
就在京城的鏡湖上,一座五六米見方的戲臺子,前後左右都是水光,僅中央戲臺子上鋪了紅布,十分喜慶鮮亮。
姜蘿抬了抬手,感覺手臂上的傷好得差不多了,不會影響她發揮。
&ldo;如何?&rdo;常青的傷也大致痊癒,臉上有些淺淺的疤,塗了脂粉就能蓋下去。
此時十分關懷地看著姜蘿。
&ldo;可以。&rdo;
明日就要開演了,近期天氣都極好。
此時兩人一同來看戲臺,只見圓月倒映在水面,清亮澄澈,讓人有些期待明日的盛景。
&ldo;希望一切順利。&rdo;
&ldo;嗯。&rdo;
憐雨正在往北邊趕。
他背著包袱混在大部隊裡,像一隻混進鵝群的雞。
由於接連不斷的趕路,他的腳上已經長了許多血泡。
周圍都是抱怨聲和訴苦聲。
然而那大漢卻嚴厲起來了。
常常呵斥,有時候甚至動鞭子。
憐雨一直十分乖巧,那大漢也頗為關照,偶爾還會給他塞點食物。
沒有什麼事是能一蹴而就的,就像他學唱戲,每天對著一個陶罐練嗓子,喉嚨裡喊不出聲音才停下來。
變聲那段時間,唱不了婉轉多情的戲詞,急得要命,日日吊嗓子,喉嚨裡都是血腥味,卻沒有絲毫進益。
那時師兄說,世上不是隻有一條路可走,唱不了就唱不了,他總能養活一個憐雨。
如今,憐雨想試試,他選的這條路,能不能走通。
吃得苦中苦,不一定能做人上人,但他想變成一個厲害人物,總要先學會吃苦。
戲臺子周圍沒有路可走,不少看官都在想,到時候只能划船爬上去……
若是憐雲立在船頭,那船說不定會被丟瓜果的姑娘給砸沉。
夜色侵染江岸,一艘巨大的華美畫舫順流而下。
隨之而來的還有畫舫上飄起來的孔明燈。
萬千燈盞同時升空,在水面倒映之下,與星河一色。
轟‐‐
戲臺子周圍燃起一圈煙火,迸出夢幻的光影。
京中大部分民眾都來了,齊齊喝彩,聲勢極大。
光影也只是剎那,歇下來時,臺上已多了一盛妝女旦。
烏髮逶迤堆成雲鬢,簪以鳳釵,綴以步搖,環佩叮鈴兒響,一雙修長白皙的手執著紙扇,開了又合,半露出眼尾羞怯瀲灩的紅。
頭上戴的是蒼藍色流雲捧珠頭面,垂下來的流珠是瓔珞,在戲臺後的燈籠影下,映出璀璨的霞光。
金銀珠寶堆砌之下,沒有半分俗氣。
遠看像畫中人。
眉如柳葉,卻不纖薄尖細,只顯得靈秀逼人。
鳳目微微上挑,大紅的胭脂暈染開,自上而下,由淺至深…從眼角到眼尾,色漸深,神漸媚。
莊而不妖。
戲臺子有些高,此刻他垂眸往下一瞧,便有一股纏綿之意,觀者頓覺愁思催心肝,綿延難斷絕。
&ldo;這憐雲,扮相真好。&rdo;太后坐在畫舫上,正處在戲臺的正下方,目不轉睛,看著憐雲身上繁複華美的戲服,那一片兒艷艷的紅,像極了她十六歲那年,進宮時頭頂的蓋頭。
&ldo;母后喜歡就好。&rdo;
皇帝淡然一笑。
姜蘿被江面正中那輪圓月晃到了眼睛,先前又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