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潮生的步子頓住了。
那枚戒指的重量不重,卻像是一塊石頭,方才給了他重重一擊,差點將他壓垮。
「你都無罪了!你還在怕什麼?懦夫,我江春和看不起你啊!」
杜振東想要反駁——
卻被沈潮生拉住了。
他輕聲對杜振東說,走吧。
杜振東抿了抿嘴唇。
只能和沈潮生開車離開。
陰霾之下,沈潮生的身影消失不見,江春和的眼淚流了下來。
沈潮生不要她了。
他真的是不要她了!
江北淵單膝跪了下來,對著賀堯的墓前,灑了一樽清酒,他眸光沉痛愧疚:「對不起。」
江三兒動了動唇,注視著江北淵。
他以為自己聽錯了。
可是江北淵又說了一句很愧疚的:「對不起。」
江三兒現在想死的心都有。
好像是因為自己的緣故,讓驕傲的父親背上了一道枷鎖。
不該背負的枷鎖。
天光暗淡。
江北淵、江景明和陳白三個人,就這麼在墓碑前面,呆了很久,很久,很久。
江景明越看賀堯的照片越難受,仰面,兩行清淚順著他的眼角滑到了衣領裡面。
沒人喜歡面對死亡。
更何況,埋在黃土之下的賀堯,或許本不該死。
如果他不清楚他父親的真相,如果他不牽扯進來,或許他就會一輩子活在謊言之中。
他一直都會認為,他父親是專情的,他的父親是愛他母親的,他母親是意外身亡的。
江景明回憶起了他和賀堯的見面。
那是一個安靜的夜晚。
江景明替一朋友慶生所以去了酒吧,沒成想賀堯也在那間酒吧,他一個人在抽菸,一邊抽菸一邊咳嗽。
咳嗽地很厲害。
江景明走了過去,關切地問他怎麼了。
「是你啊。」賀堯沖他笑笑,「陪我喝兩杯?我心情不好。」
「我們江家的男人酒量不好,還是算了吧。」
「小白酒量也不好,你們這點還挺像的。」
「……」江景明沉默了。
他有點心疼了。
他還是陪賀堯喝酒了。
賀堯喝一口酒隨著一聲咳嗽。
江景明端詳著他,問:「我聽我爸說,我姐夫的管家,之前得了尿毒症,需要換腎,該不會,那個捐腎的人就是你?」
「我去,你可真他媽的聰明啊。」
賀堯吊兒郎當的態度讓江景明惱火。
「你捐了腎還喝酒!你不要命了嗎!」
「哎呀,沒事的,我都已經喝了不少了,就這麼過來了。」
「你愛陳——」
話沒說完,就被賀堯一聲「噓」抵了回去。
賀堯捏著杯子,他是笑著的,聲音卻帶著幾分卑微的祈求,「別跟小白說這事,別讓他知道,我不想讓他覺得欠我的。」
「為什麼?」
「他那個二貨啊,只信沈三,不信我的。」
提到陳白的時候賀堯眼睛裡有光呢,暖融融的光,想要保護一個人的那道光。
江景明不苟同:「你不跟他說,他怎麼會信你?要告訴他。連同你的心意,也要告訴他。」
「哎哎還是算了,」
面對江景明表現出來的義憤填膺,賀堯始終不以為意,「小白那廝,就是一根筋的人,他只需要一個信仰就夠了,況且,他大老粗,怎麼會懂愛情呢,我要是告訴他我愛他,肯定會嚇到他。」
「所以你抽菸喝酒買醉嗎?就因為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