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給他餵了退燒藥,用身體溫暖他,緊緊抱著他不鬆手。
對方燒得意識不清,嘴裡模模糊糊地說著什麼,臉埋在她胸口,撥出的氣息非常灼熱。
不知過了多久,他安靜下去。
江妙妙鬆口氣,用毛巾擦擦他汗濕的頭髮,很快睡著了。
早上六點,陽光重回大地。
陸啟明睜開眼睛,看著天花板咂巴了兩下嘴,神清氣爽。
腿還是動不了,但不影響他自戀。
他只穿著一條大褲衩,金雞獨立地從江妙妙身邊繞過去,來到洗手檯前。
鏡子裡映出他幾天沒好好收拾的臉,膚色蒼白鬍茬多,看起來就像個流浪漢。
他刷了牙,拿起自己的寶貝,在下巴上刮來颳去。
江妙妙被一陣嗡嗡聲吵醒,還以為有蜜蜂進屋了,睜眼一看,陸啟明正在身殘志堅地刮鬍子。
她驚道:「你怎麼站起來了?」
陸啟明單手撐著洗手檯,看著鏡子裡的自己說:
「再不起來,我這張臉不知道要被你糟蹋成什麼樣。」
江妙妙喊冤:「我哪兒有糟蹋你?明明照顧得盡心盡力。」
「是嗎?」他沖角落裡的臉盆抬抬下巴,「那裡面的毛巾是你昨晚給我擦臉用的,沒記錯的話,之前你一直用它擦桌子來著。」
江妙妙臉一紅,「當時天太黑,我沒看清楚,又不是故意的。」
陸啟明沒跟她計較,一來傷口太痛,不想說話。
二來……昨天她一個人幹了很多活,忙得暈頭轉向,估計實在是顧不上了。
江妙妙自己從來沒受過那麼嚴重的傷,總感覺一不留神他就會死。
為了讓自己唯一的同伴繼續活著,她等他刮完鬍子就趕緊扶他回去躺下,叮囑道:
「在傷勢徹底痊癒之前,你不許亂動。」
肚子都破了口子啊,一動,腸子流出來怎麼辦?總不能徒手塞回去。
陸啟明倒跟個沒事人似的,還有心思開玩笑。
「那要是喪屍來了,你衝過去跟它們拼嗎?」
江妙妙搖頭。
「不拼,我又不是你,強得跟蟑螂一樣,我衝上去是送死。」
「你還挺有自知之明。」
「要是喪屍真的進來了,我就一把火把這棟房子燒掉,跟它們同歸於盡!」
陸啟明打了個哆嗦,「大姐,你悠著點兒,別喪屍沒咬死我,反倒被你燒死了,那多冤。」
江妙妙白了他一眼,往他身下趴。
他嚇了一跳,連忙捂住褲衩。
「你要做什麼?」
她更加無語了。
「我還能做什麼?看看你的傷。」
「哦,你看你看。」
他大方地伸出腿,江妙妙從腳踝看到大腿。
腿真是一條好腿,要長度有長度,要線條有線條。
但是傷口太大,縫合用的棉線被鮮血浸成深紅色,猶如一條醜陋的大蜈蚣,趴在他腳上。
她抿著嘴唇抬頭,輕聲問:「疼嗎?」
陸啟明可憐兮兮地點頭。
……傻子。
她腹誹一句,懨懨地站起身,「我去做早飯了。」
他傷得這麼厲害,要多補充營養,否則傷口好不起來。
江妙妙找出家裡所有能吃的東西,擺在桌上,絞盡腦汁做一頓能入口的飯。
巧婦尚且難為無米之炊,何況她這個小白。
江妙妙切了幾根火腿腸,抬起頭望向窗外,嘆出一口長氣。
窗戶用紙糊住了,她看不到外面的景象,但是能想像得到。
幾百米外就有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