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醒來的時候，是半夜。

護士剛好給她換完點滴，看到她醒了，問：&rdo;你怎麼樣了？好點了嗎？&rdo;

嚴然微微點了點頭，轉來轉眼珠，到處看了一圈，最後落在桌上的杯子上。

護士指了指杯子：&ldo;要喝水？&rdo;

嚴然點點頭。

護士倒了點水，扶著她起了身，讓她小口小口地喝了點。等她喝完的時候，護士問她的情況，不管怎麼問，她都不說話。

嚴然看著窗戶外面的黑夜，一聲不吭。

護士嘆了口氣，搖了搖頭，收拾了下，突然跟她說：&ldo;你心情放好一點，不然對肚子裡的孩子不好。&rdo;

&ldo;你說什麼？&rdo;

護士轉過臉，看著她，說：&ldo;你心情要好一點，最好通知下你的家人吧，不然你這樣，對肚子裡的孩子不好，你狀態很差。&rdo;

嚴然張了張嘴，什麼也沒說出口。

孩子？

她閉上眼睛。

第53章 53

53、

天漸漸亮了。

嚴然好不容易睡了一會兒， 醒來的時候，喉嚨就跟被什麼東西卡住了似得，咳也咳不出來。

等護士來了， 她提出要出院。護士不好勉強要求她繼續住下去， 只得說了些要注意的事項，然後才領著她去醫院二樓繳錢。

程巍正從上面坐電梯下來， 看到嚴然坐在二樓大廳。

這裡人很多，她就坐在那些人當中， 臉上的表情和那些人相差並不多。她該是生病了， 或許是心情不好， 或許是其他的事情。程巍站在電梯口看了許久，才想起自己要去繳清錢，辦理離院手續。

叔叔好的差不多了， 只是心病難醫。自從上次醒來突然和嚴然大吵之後，整個人就沒法子再向過去那樣精神了，而嚴然也因此變得消沉，不太愛說話了。程巍知道原因， 可他踏不出心裡頭那一步，是他將周盛調查的東西抖到叔叔面前，如果他夠所謂的偉大， 嚴然說不定和周盛很好，好的自己都有可能做到祝福一樣的嫉妒。

嚴然仰了仰臉，看著醫院裡的天花板，白的晃眼睛。

現在， 她的感覺就是頭重腳輕的。

她感覺自己坐了很久，等到站起來的時候，她眼前一陣黑，往後晃了晃，抬起手要抓住什麼的時候，程巍的手伸到了她身側，她也抓住了，藉此支撐著，等暈眩的感覺過去之後，她轉過臉，看向程巍。

她沒有反感，也沒有生氣，而是問：&ldo;我爸怎麼樣了？&rdo;

程巍看著她的臉，皺了皺眉，問：&ldo;你沒事吧？&rdo;

她的臉色很差，手指冰冰涼涼的。

嚴然搖了搖頭。

程巍指了指服務視窗那邊，說：&ldo;叔叔想今天就出院，我現在過去辦理下。&rdo;

嚴然鬆開他的手，重新坐了下來，說：&ldo;我在這兒坐著等你吧。&rdo;

程巍抬了抬腳，又收了回去，站了有幾秒才走開。

嚴然摸出振動的手機。

是手機欠費的提醒資訊。

她還期待什麼呢？不應該有期待了。

她點開通訊錄，找到號碼，毫不猶豫地點了刪除。

心裡頭似乎更空了，找不到可以塞滿的東西了。

嚴然靠在椅背上。

她就在這兒靜默著，等待時間緩緩過去，彷彿就能帶走她此刻內心的不平靜。

程巍回來的時候，她站了起來，雙手交握在身前一下一下地搓著。他定定地看她，幾秒後，他才往前走，她跟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