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英國尊嚴與法國禮貌
在克雷沃路,住在8號五層樓的費利克斯&iddot;達維先生要搬家,還有住在同幢大樓裡的迪布勒伊先生也在同一天搬家。收藏家收藏了很多傢俱,他曾一併租下了六層樓的一個套間和左右兩幢樓六層的全部房間。這件事完全是巧合,因為他們彼此並不相識。
費利克斯&iddot;達維先生是個文質彬彬的小夥子,穿著做工精細的禮服,手裡拿著一根健身手杖,他慢慢踱出大門,來到與布洛涅森林大街相交的、正對著佩爾果菜斯路的一條橫馬路上,在路邊長椅上坐下來。離他不遠,一個小布林喬亞打扮的婦女在讀報,一個孩子在沙堆上用小鏟子挖沙子。
過了一會兒,費利克斯頭也不抬地對那婦女說:
&ldo;加利拉爾呢?&rdo;
&ldo;到警察總局去了。&rdo;
&ldo;他家裡人一直很信任您嗎?&rdo;
&ldo;是的。我為加利拉爾夫人幹些零活兒,她幾乎把她丈夫的一舉一動都告訴我……&rdo;
&ldo;在接到新命令之前,您每天上午十一點,還要到這兒來。&rdo;
說完他就起身走了。不久,他又回到克雷沃路,對女門房說要到樓上去一下。
他在原來做書房的屋裡轉了一圈,房間裡煤氣管的彎頭處被接上了一截,一直沿著壁爐彎上去。他摘掉蓋在管子口上的銅蓋,拿起個小號似的東西對著管子吹起來。
管子裡傳回一陣輕輕的哨聲。
&ldo;能上去嗎?&rdo;
&ldo;能。&rdo;
他把管子放回原位推了一下。壁爐的一塊大理石護板動了起來,沿著一道看不見的齒槽滑開了,露出一個大洞口,可以看見建在壁爐爐身裡的樓梯。用精心打磨的生鐵和白磁磚修的樓梯十分乾淨。
他上了樓梯,在六層樓的構造相同的壁爐出口處,迪布勒伊正在等著他。
他倆一前一後,又從同一條路到了僕人住的頂樓,在這個小房間裡有三個人,其中一個正從窗戶裡向外瞭望。
他說:&ldo;從現在起,路上一有可疑情況,就馬上向我報告。&rdo;
佈置了一番後,兩位先生又回到費利克斯&iddot;達維的房間。
&ldo;福爾摩斯他會回來嗎?&rdo;
&ldo;福爾摩斯從來不打退堂鼓。他肯定要回來,可是,太晚了,咱們已經走遠了。&rdo;
&ldo;道斯當拉小姐怎麼辦?&rdo;
&ldo;一個小時以後我去找她。&rdo;
&ldo;您肯定我們沒被監視吧?&rdo;
&ldo;誰來監視我們?我就是擔心福爾摩斯。&rdo;
迪布勒伊出去了。費利克斯&iddot;達維又最後轉了一圈,揀起兩、三封撕碎了的信看了一眼,又拿起一個粉筆頭,在餐廳灰暗的桌布上畫了個大方框,寫了幾個大字:
二十世紀初,紳土、大盜亞瑟&iddot;羅平,曾居住於此達五年之久。
突然,一陣鈴聲打斷了他的抒情,尖厲的鈴聲又急促、又刺耳,停了兩次,又響了兩次,又停了。這是警鈴!
&ldo;出什麼事了?有什麼意外情況?……加利拉爾……不……&rdo;
在跨進書房門檻時,他聽到有人正試著用鑰匙開前廳大門。
他猛地推了一下護壁板,護壁板沒動。又用力推了一把,還是沒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