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收回了手,拿起杯子慢條斯理地喝了一口酒,淡然道:“……既然如此,那就算了。”畢丹的目光在男人臉上逡巡了一遍,在發現對方似乎並不怎麼在意這件事之後,才輕嘆道:“並非是丹不願與陛下長相廝守,只不過,國家大事與情愛一途不好混為一談,陛下乃是天子,自然最清楚不過。”
北堂尊越隨意擺擺手,哂道:“朕自然明白。”說完,也不再談起類似的話題,只與畢丹飲酒聊天,將近黃昏時,畢丹帶了幾分醉意,在向北堂尊越告別之後,便帶人啟程,返回哲哲。
………
天開始漸漸暗了下來,有宮人進來掌上了燈,北堂尊越坐在寬大的圈椅中,手裡拿著一枚式樣古樸的青金掐玉丹珠戒指,沉甸甸的極有厚重感,北堂尊越在燈光下靜靜地看著這枚戒指,這是當初北堂戎渡送給他的,在兩人決裂的那一天被他從手上捋下,掉在了地上,可是在後來,他卻還是從角落裡找回了這個東西,捨不得真的把它扔掉……北堂尊越的眼神幽昧不定,其實他早就已經發現了,自己的心志根本就沒有想象中的那樣不可動搖,儘管他當初狠起心腸了斷了與北堂戎渡之間的關係,可是在之後的每一天,即使在北堂戎渡面前他可以做出一副冷靜的模樣,可是隻有他自己知道,他就快堅持不下去了,一直以來維持著那種父慈子孝的假象讓他疲憊不堪,簡直就快要失控,他不想再堅持北堂戎渡那個該死的父親形象,不想溫情脈脈地繼續清高下去,他只想要做北堂戎渡唯一的男人,要抱著他,吻他,佔有他!
心底有什麼東西在蠢蠢欲動,咆哮著,嘶吼著,想要掙脫一直以來束縛著自己的樊籠,狠狠揭下戴在臉上的那張面具,露出最真實的猙獰面孔……北堂尊越的五指忽然慢慢收起,捏緊了掌心裡的戒指,他閉上眼,腦海中卻出奇地平靜,他想,也許真的是自己太心軟了,明明可以得到一切的,為什麼卻一定要苦苦壓抑著,只因為不忍破壞那一點柔情?自己其實骨子裡根本就是一個不擇手段的人,自私又冷酷無比,卻怎麼在一碰上那個人的時候,就一下子成了無用的心軟男人……北堂尊越微微睜開了眼睛,他坐在椅子裡,久久地,一動也不動。
夜色逐漸濃重起來,如同被打翻了的墨汁,北堂尊越一直就那麼坐著,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忽然緩緩站起身來,高大的身體被燈光在牆壁上投出巨大的陰影,然後便無聲離開了大殿。
時辰已經不早,大多數的人在這個時候都已經睡下了,北堂尊越乘著漆黑的夜,整個人如同夜晚當中的一縷清風,引不起絲毫注意,在踏進北堂戎渡的寢宮時,沒有驚動任何一個人。
殿中靜得半點聲音也沒有,北堂戎渡顯然是已經入睡,周圍是淡淡的安神香味道,北堂尊越無聲地走向大床,天藍色的紗帳之內,隱約是一個熟悉的輪廓,北堂尊越伸手輕輕撩起軟薄的帳子,下一刻,修長的手指一彈,一道勁氣便打中了床上那人的穴道,讓對方無法醒來。
蘊含著幽深色澤的狹長雙眼微微眯起,以一種充滿無數複雜情感的視線深深凝視著榻上那具安靜不動的身體,北堂戎渡熟睡的面孔上顯露出一種近乎孩子氣的天真,與那魅力十足的五官配合得相得彰益,與他真實的性情形成了巨大的落差,從而衍生出一種奇異的吸引力,薄薄的燈光好似胭脂一般,塗上北堂戎渡白淨無瑕的面容,為他平添上一抹虛幻的豔色,同時也隱約給人一絲無害的錯覺,俊美得近乎妖異的容貌介於少年和成年人之間,散發著危險的風情,因為天熱的緣故,北堂戎渡的身上只蓋了一條薄薄的紗被,將身體的輪廓凸顯得越發明晰,裡衣的襟口鬆鬆散散的,甚至隱約窺得見胸前微小的突起,北堂尊越忽然覺得下半身似乎隱隱作痛,他的視線忍不住粘在北堂戎渡的身上,久久地站在床前看著,一動也不動。
燈光中,北堂戎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