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韓煙說著,就叫人去取了魚竿繡墩等物,要與北堂戎渡一起釣魚,北堂戎渡走到水畔,見一泓碧水波平如鏡,周遭花開宛如錦幕,倒映於水中,湖光水色,花秀燦燦,說不出的美景如畫,但他心中卻沒什麼滋味,只是乾巴巴地看著,但這時正巧水下有幾尾魚遊了過來,北堂戎渡見了,不知道為什麼,卻突然想起有一次與北堂尊越一起釣魚時所發生的趣事,不覺就嘴角下意識地微微一翹,露出了笑容,他原本一直淡漠著面孔,總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但現在這一笑便彷彿冰河乍破,百花初綻一般,沈韓煙在旁看見,不由得微微一呆,心頭當即柔軟起來,有心上前抱他一抱,親上一親,卻又怎敢唐突,也不好多說什麼,但腳下卻已經不由自主地輕輕走近,小心翼翼地自側面攬住了北堂戎渡的腰身,但無論如何也不敢就這麼吻上去,同時也捨不得放開懷中的身體,直到北堂戎渡微微扭頭,一雙幽藍眸子淡然地看了過來,與青年對視,沈韓煙方自心下一動,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頓時只覺得剛才如此唐突之人渾然不像平日裡的自己,而這時正好看到北堂戎渡漸漸淡薄如將散霧氣的神色,不由微微一滯,連忙說道:“北堂,我自是知道自己對你不起,負你良多,因此我也沒有什麼資格來求你原諒,更不敢作此妄想,只是……只是無論如何,我也會一心一意地待你,日後等時間漸漸長久了,或許能贖罪一二。”沈韓煙說到後來,自己也覺得很慚愧,聲音不免越來越低。
北堂戎渡靜靜聽著,一雙清澈狹目安然注視著沈韓煙的臉,只是不說話,沈韓煙被他看得好象整個人從裡到外都沒有了絲毫遮掩一般,一時之間卻是不知道要再說些什麼,只是怔然看著對方,不免喃喃道:“北堂,你是不信我麼?”北堂戎渡搖了搖頭,緩緩說道:“不是,你剛才說的那些話,孤相信是真的,只不過…… 呵。”北堂戎渡輕笑了一下,沒有繼續說下去,他如今身陷囹圄,落入他人之手,但容貌不但仍然俊美無儔,就連身上那種矜傲挺拔之氣也還不曾失去,沈韓煙攬著他腰身靜立著不動,一時卻是看得有些痴了,只覺得心中有千言萬語都積在一起,想要全都說出來,但只看著北堂戎渡,卻再也說不出一個字來,北堂戎渡見狀,伸手輕輕推開青年,自己轉身從下人那裡接過剛剛取來的魚竿,又掇了個繡墩放在地上,坐在湖邊開始釣魚,沈韓煙默然,也取了一支魚竿,無聲坐在北堂戎渡身側兩步之外的位置。
一時周圍春光燦如雲錦,繁花盛開,約莫過了大半個時辰之後,北堂戎渡已經釣上來了好幾條魚,裝在身邊的水桶裡,心情也漸漸好了一些,正在此時,就見遠處一個高大的人影正往這邊走來,待走得近了,方看清楚原來是北堂隕,北堂戎渡不經意間瞥見,頓時精緻的長眉輕輕一動,再恢復過來時,已轉了一副端然平和的神情,繼續釣魚,沈韓煙也自看見了北堂隕,於是便放下釣竿,站了起來,待北堂隕走上前之後,便微微行了一禮,道:“……父親。”
北堂隕見了他二人,微微一笑,語氣頗為和順地道:“……哦,你們兩個是在釣魚?倒是好興致,果真是悠閒得很。”男人說話間神態端端正正,十分自然,就連面上的笑容也很溫和,就好象是一個普通人看見自家兒子與侄兒在一起消遣一樣,完全尋覓不出昨日裡的兇戾與瘋狂,就彷彿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似的,北堂戎渡見了,靈活的眼睛微轉,然後就緩緩垂眉,眼底卻有些寒光閃爍,一邊貌似聚精會神地看著水裡的魚線,一邊淡淡說道:“……孤如今在這裡什麼也做不了,閒來無事,也就只能釣一釣魚來打發時辰了,只是伯父卻怎麼也有興致來這裡。”北堂隕一雙眼睛幽耀如冷星,在北堂戎渡的身上一轉,便展顏一笑,朗朗說道:“天氣既然不錯,自然是要出來走走,好侄兒,昨日的傷可是好些了?想必韓煙把你照顧得很好。”
北堂戎渡聽了,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