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陛下降旨。”趙構嘆口氣道:“朕哪還有心思作樂?今晚朕留宿翠寒堂,什麼人都不宣召,你們也不要來嘮嘮叨叨了,讓朕安靜一宵。”那小太監大氣也不敢透,應了一聲:“是!”便退了下去:趙構道:“你門吩咐小宮娥給我焚香備茶。
朕今晚在書房獨宿。你們也無須伺候。”那兩個宮娥道:“早已安排妥貼了,夜已三更。皇上龍體要緊,有什麼奏章,明日再看吧,請陛下早些安歇,”趙構道:“好,你們倒很會體貼朕,但也不必你們多話了。這就進去吧。”
那兩個宮娥陪著趙構進去,之後出來了兩個侍衛,在翠寒堂外面站班。蓬萊魔女心道:“皇帝老兒今晚獨宿翠寒堂,這倒是個難遇的良機。”當下折了手指般大小的一節柳枝,用重手法擲入荷塘,發出輕微的聲響,那兩個侍衛耳目靈敏,聽得聲響,趕忙到塘邊來看,笑道:“原來是風飄落時。”
蓬萊魔女乘他們注意分散的時候,早已繞過荷塘,以絕頂輕功,悄無聲地進入了翠寒堂。翠寒堂中的御書房有燈光透出窗紗,蓬萊魔女很容易地就覓到了所在,她伏在屋簷的凹槽中,以“珍珠倒捲簾”的身法,足尖勾著鍺角,看進屋中,只見趙構果然是獨自一人,在書房裡負手徘徊。忽地自言自語道:“是打呢,還是不打!打了兵敗被俘,只怕連一個‘歸命侯’都做不成!但若不打,束手就擒,那更是要與爹爹同一命運了。”
趙構自言自語了一會,忽地開啟抽屜,拿出了一張羊皮,羊皮上有點點斑斑的血漬,又自言自語道:“這的確是我哥哥的筆跡,唉,真想不到他死的這麼慘!”他唉聲嘆氣,臉卻殊無悲慼之容,眉宇之間。似還隱有喜色。
蓬萊魔女眼光銳利,她在窗紗上用指甲刺穿了一個小孔,愉窺進去,趙構背向她坐,那張羊皮書卻正好對著她。上面寫的字雖是看不分明,但卻可以看得出前面幾行歪歪斜斜的字跡,鮮紅刺目,乃是血寫的草書,後面有十幾行密密麻麻的蠅頭小字,乃是墨寫的楷書,顯然不是同一個人的手筆。蓬萊魔女怔了一怔,隨即恍然大悟,“是了,送這張羊皮書給他的人,也定然是抄他爹爹那首詞給他的那個人了,這人在他哥哥的血書之後,又續寫了那麼一大段,告訴他哥哥是怎麼死的。”
原來趙構的哥哥,就是宋欽宗趙桓,他與父親徽宗趙佶一同被金人所擄,趙佶年老,經受不起折磨,在被囚之後的第五年,(南宋紹興六午,金熙宗天眷元年)病死“五國城”。趙桓卻活到六十二歲,一直在過了三十多年的囚犯日子之後,其時已是完顏亮做了金國的皇帝,完顏亮生性殘忍,在正隆六年,有一天忽然想起這個被囚了三十多年的未帝,將他捉弄,竟然要這個六十三歲的者頭,到校場去與另一個被囚的遼國皇帝耶律延槽賽馬,完顏亮命手下用箭先後穿過耶律延槽與欽宗的心胸,欽宗墜馬死,金主不準收屍,用馬蹄踐踏到泥中,作為葬禮。
宋高宗趙構有個心病,既怕金國興兵滅他國家,但另一面又怕諸將北代成功,將他哥哥迎接回來,那時他皇位不保,是以最如意的算盤乃是與金國講和,佐他得以在江南偏安,當初他以十二道金牌,將岳飛召回,後來又聽從秦檜的主意,將岳飛殺悼,就是由於這個心病。
如今他知道哥哥確實已死,他的心病已經消了。想起他哥哥死得如是之慘,雖則遂了自己的心願,卻也不由得興起兔死狐悲之感,思念及此,心意立決,猛地擊案叫道:“金虜欺我太甚,哼,哼,看來是非和他們一折不可了!”
蓬萊魔女停了他這般言語,心頭大喜,正想趁此機會,就進去把辛棄疾的奏摺給他,並向他進言。忽聽的趙構“咦”了一聲,又自言自語道:“這並不是奏摺呀,怎的也放在這裡?”在書案上拿起了一本小冊子米,看了一眼,驚詫之極,喃喃說道:“孤臣耿仲遺書?這耿仲是什麼人?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