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獨影止步,抬眸看著那兩名衙役。
左邊的衙役上前兩步,一臉嫌惡的打量她,“去去去!這裡是府衙,豈是你這種人來的地方!”
這大半天的趕路,沿途經過的馬車總會揚起道上厚厚的塵土,是以風獨影全身上下除一雙眼睛還是清湛分明外,其餘無不是蒙在一層黃黑的灰塵下,又兼一身灰黑不黑的補丁連補丁的漁婦裝,頭上還裹著一圈土色的布帶,那模樣比叫花子好不到哪裡去。
“府尹和在?”風獨影無視衙役的嫌惡。
“府尹大人在沒在不干你的事!快快走開!”衙役趕蒼蠅似的揮手。
風獨影目光一冷,看住那衙役。
“看什麼看!”衙役被她目光一看頓時惱火,“快滾遠些!別弄髒了臺階還要累我們打掃!”一邊說著一邊抬腳衝她當胸便踢去,顯然是覺得伸手推人會髒了她的手。
這世上多得是隻敬羅衣不敬人的,也多那等仗著屁大一點權勢便欺負人的,年幼時的風獨影只能偷偷衝這些惡犬丟石子,而長大後的風獨影將軍此刻只是抬腳一踢,便將那衙役踢下臺階,當街跌了一個狗吃屎,順帶吐出兩粒帶血的碎牙。
“你!”另一名衙役震驚過後回過神來,立馬衝著過來,“你這叫花子好大的膽子!你是不想活命了!”一邊說著一邊去抽腰間掛著的佩刀,可刀還沒碰著,眼前似刮過一陣風,然後便一陣天旋地轉,“砰!”的一聲摔了個四腳朝天。
此番景況頓令街上行人側目。若只是衙役驅打叫花子,路人也就看一眼走了,畢竟這是常有的事,可這叫花子打官府裡的人確是罕有,更何況出手的還是一個女子,是以沿途經過的人都不由得停步遠遠圍看。
風獨影只是冷冷瞅一眼地上痛呼連連的兩個衙役,便轉身步上臺階,片刻便跨過門檻往裡走去,倒地的兩個衙役見之趕忙忍痛爬起身來去追她,並一邊大聲叫喊:“快來人!有亂民闖入府衙!”
兩人一番叫喊,頓引來了許多衙役,眼見一個渾身灰土的人影立在堂中,立時上前團團圍住。有的問那兩衙役怎麼回事,有人則喝問何方刁民竟敢擅闖府衙,有人則直接叫嚷著把這亂民先拿下再說……一時堂中人生嚷嚷,而府衙門外許多行人亦悄悄圍上前來看熱鬧。
那倆衙役進門見有如此多的人,一時膽氣壯了,招呼著道:“兄弟們,先把這亂民拿下也好問罪!”
“好!”眾衙役齊聲應道。然後便有一人當先衝風獨影走了過去,伸掌想將她拿住,只是手還沒伸到,風獨影足尖一抬,瞬間便把那人踢翻在地。此舉頓令眾衙役驚了驚,而先前的兩衙役頓叫道“兄弟們,這婆娘有些功夫,我們一齊上!”於是又有三人上前,卻照舊被風獨影瞬間踢翻在地,這一下惹得餘下諸人既驚又怒,剎時齊向風獨影衝了過去,揚拳揮掌,氣勢甚勇。而風獨影卻只是左手提包袱,右手拔過長劍,亦不出鞘,只是揚劍一番抽、打、點、刺,堂中便痛呼哀鳴此起彼伏,片刻功夫,方才還氣勢洶洶的眾衙役已全部倒翻在地。
風獨影矗立堂中,風目掃一眼地上哀叫的衙役,然後抬步走至大堂正前府尹大位上從容落座,隨手將包袱一放,道:“去喚府尹過來。”那冰冷的聲音蕭然的氣度,不但門外圍看的百姓悄然生畏,便是堂下那些衙役也有些心驚。
“號你個刁民!府尹大人的座位是你能做的嗎!快滾下來!”有衙役起身見之頓想去將她拖下,可才一抬腳,風獨影揮掌拍下,“砰!”的一聲後,座前長案咔嚓從中斷裂,頓將滿堂的人震住。
“去喚府尹過來,莫叫本將再說第三遍!”風獨影目光冷冷一掃,堂中諸衙役門外眾百姓只覺似有寒刀刮面,心頭生出畏懼,不由自主便噤聲息氣。
眾衙役面面相覷,然後有一人疾步往堂後走去尋府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