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所周知,華國有五大名醋——
老陳醋歷史最長味道最厚重;
保寧醋味道次之相對柔和;
靠海的永春醋得陳釀三年,又酸又鮮又甜;
鎮江醋最香,但也最淡,卻也曾被袁枚批評——酸味淡得沒有醋的意思了。
香醋出現得晚,清康熙年間才有。
江南煙雨朦朧平淡,江南地方地方的人性子就淡。
香醋味不濃,常常用來去腥提鮮增香,也因為這個才有了蒸酸留香的說法——
用了醋而吃不出醋味就是其中精要,屬實也是醋中新派,跟那江南花前月下的才子佳人們似的,啥都要人細細品味,委婉得很,就不像餃子蘸陳醋那樣,又酸又香又直接。
對於性格直接而火辣的人來說,香醋的優點就成了缺點。
這隻能賴華國太大,一方水土養一方人……
至於第五種,那是醋中精華。
它從不見於各種美食文獻,華國五千年曆史上從未有過正兒八經的記錄;
那是傳說中的傳說之味道,但幾乎所有華國人都嘗過這種人間至味——
【心上人給吃的醋。】
特別是愛而不得的時候,那酸味,吃過的都知道,天下無醋可與之匹敵……
夏魚最後認真點評了一下黃月的菜,給她指了一些問題出來。
月月認認真真聽了,立刻又拿出手機認真記下來。
羅老師看了都讚歎,“小月你真是認真啊。”
黃月笑著謙讓了一下。
夏魚則鼓勵她說,“總的來說,很不錯的,其實香醋的事情也不能說你放得多,各家的香醋口味也不一樣,禾雲家的香醋味道稍微重一點,鮮香更濃,和市面上常見的包裝香醋比起來,口味確實有區別。”
“那還是我不仔細,”黃月點點頭說道,“我應該先聞一聞的,畢竟這東西不像鹽和味精那麼單純。”
夏魚點點頭,“是的,不像鹽和味精,一是一,二是二的。”
黃月喃喃唸叨著,又在便籤上幾下一段話,“廚者應該熟悉自己慣用的調味料,畢竟姜醋料酒,千家百味,各不相同。”
記完了之後她又問,“那乾煸土豆絲呢?”
夏魚笑著豎了個大拇指,“這個沒毛病,滿級!”
黃月驚喜,“真的呀?”
夏魚沒騙她,只有鹽和澱粉的原味乾煸土豆,要做好就要靠火候和油,當然鹽和澱粉的分量也要把控。
夏魚點了點頭,“真的。”
畢竟,每個人都有拿手的菜,也不知道這黑姑娘經歷了什麼,做土豆能做得這麼好……
他隨口把這個問題拋給黃月,月月隨意笑答,“我喜歡吃土豆啊。”
果然,萬事萬難,難敵‘喜歡’兩個字。
營業時間快要到了,三個人沒聊太久,就跟打仗一樣快速把晚飯吃了。
黃月本來要和羅老師一起去洗碗,卻被羅老師叫開。
“我來洗吧,小月,”羅老師說,“這是工作,你趕緊去切土豆絲,”
黃月一聽,知道羅老師說得對,就提著那一桶泡在水裡的土豆到了菜板邊上開始切。
先選較大的一面削下來一個薄片,土豆就有一面平整了,然後立在菜板上,直刀往下切片。
最後一點薄片,她本來想橫著剖開,結果夏魚給了她一個不鏽鋼拌菜盆,讓她把第一刀和最後一刀的薄片邊角料扔進去放著。
“不要橫剖薄片了,影響速度。”
黃月看著那裝著清水的不鏽鋼盆,知道夏大哥的意思肯定不是讓她扔了,估摸著留起來最後要做點什麼吃。
於是照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