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程佳涵來說,在公司裡或者其他的什麼正式場合看到白金,總會有一種壓迫感。 這種壓迫感和她穿什麼衣服、化不化妝沒有關係。 但今天沒有,之前白金進門時那點驚詫消退之後,看到她感覺就像是在看一個普通朋友。 她把一個碗遞給白金,“給,白總,碗。” “謝謝。” 或許,人有千面吧。 白金拍拍程佳涵的背,她倆先坐下了,然後她又說,“大家先坐唄。” 小婷端著鍋貼乾貝從廚房裡出來,“大家坐吧。” 她把菜放下也坐下了。 黃月跟在她身後拿了一把筷子,給眾人分好。 程佳涵一側坐著白金,另一側空著,孫文昊把敏敏安排到程佳涵身邊去坐著了,自己坐到了程佳涵對面。 於是程佳涵留給他一個莞爾。 楊師傅端著蓋著蓋子的大砂鍋一臉笑意地出來。 外面太陽已經西斜,所以屋裡開了燈,柔和燈光照在他臉上,顯得人年輕了不少。 白金就評論了一句,“楊師傅看上去真是挺年輕的,看著像是才三十出頭。” “哈哈哈。”楊維濤笑著把砂鍋放下,先交待大家不要開蓋,還要燜一會兒才到火候。 然後在孫文昊旁邊坐下來說道,“我嘛,心態年輕,常和年輕人在一起,這叫什麼,近朱者赤。” 眾人都微笑,這種時候,小婷照例都要跳出來補一刀,“師傅呀,你趕緊給咱續個師孃吧,成天和少男少女在一起,你是準備當週伯通嗎?” 牟娉婷年紀小,仗著沒人跟少女置氣,開起玩笑來總是恰到好處地沒大沒小。 佳涵佳敏兩姐妹和黃月都抿著嘴半低著頭,繃不住地想笑,但忍著。 孫文昊笑道,“小婷,我就佩服你,總是在作死的邊緣瘋狂試探,但是從來不過線,我得向你學啊。” 楊維濤一巴掌拍在孫文昊背上,倒沒有用多大力,說道,“你需要向小婷學的地方就多了。” “好的師傅。” 昊哥心裡苦啊,小婷作死你訓我……師傅你兩碗水沒端平! 白金是真看樂了,揶揄道,“楊師傅水平還是很高的。” 說著她就站了起來,把那白酒開啟了,“來吧,楊師傅,孫老闆,我給你們倒上。” 盛情難卻,倆男人雙手端著酒杯給白金遞了過來。 先倒兩杯,白金給自己面前那杯子也滿上了,大杯子,二兩。 楊維濤說,“小白總你能喝嗎?” “嗨,”白金說,“這又不是應酬,陪朋友喝酒那是快樂,怎麼不能喝?” “那行,”楊維濤說,“開心第一。” 程佳涵見狀,在白金問她們幾個女孩兒之前伸手說道,“白總,給我吧,我自己來。” 白金一笑就把酒瓶給她了,卻語氣溫柔地說,“你們跟我不一樣,隨意一點,不能喝白酒別硬來。” 程佳涵賭咒發誓,雖然在公司裡白總一般都不擺架子,但這溫柔樣是從來沒見過的,連她那眉鋒都柔和了不少。 黃月最先端杯子過來,程佳涵給她倒了半杯,黃月說了聲“謝謝姐。” 小婷也不客氣,上回就喝過了,這次也不讓 至於程佳敏,當然是不喝的。 夏魚終於在廚房裡收了尾,原本裝備菜的盤子和碗已經堆起來高高一摞,他最後端著‘將軍過橋’的魚湯出來。 桌邊六個人整整齊齊佔好了兩側。 “大廚家來了哈,”楊維濤站起來接了魚湯,放到桌子上唯一的空處,“大廚家辛苦了,請上座。” “行行行,”夏魚笑道,“我坐這兒。上座哪兒好了?一點不方便夾菜。” “吃貨就是吃貨,角度刁鑽。” 一張長桌,八個人正好。 夏魚在頭,黃月在尾,夏魚右手邊是白金、程佳涵和程佳敏; 他左手邊則是楊維濤、孫文昊和牟娉婷。 夏魚一坐下,白金就把一雙筷子放到了他的碗上,“不好意思啊小魚,那幾樣冷盤我們都已經先開吃了。” “冷盤就是引子,就是要先吃才對噢,開胃,墊肚子,”夏魚笑道,“家裡吃飯,講究啥。” 他說著站起來,把砂鍋鍋蓋揭開了,“這個火候到啦。” 三套鴨的鮮香頓時就奔湧了出來,給這一屋子的香味點了個睛,然後夏魚平和地說道,“菜齊,禮成。” “哇……” 這是來自七個朋友的讚歎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