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沒有天分,教也教不會。”衛靖看著天上飛雪,伸手接了幾片,學著溫於雪用嘴吹散,說:“老實說,我根本不相信你能殺得了李靡,我覺得你只是去送死。”
“便是送死,那也罷了……”公孫遙悠悠地說:“和故人之恩相比,一條性命又有幾兩兒重?”
衛靖怔了怔,哈哈笑著說:“真是可惜!若你生得醜些,講起這話,人家才說你是英雄好漢,你卻生得一副小白臉樣,講這種話,只會讓人講你是偽君子!”
“若公孫遙無愧天地良心,旁人說什麼,與我何干?”公孫遙正色說著,說完也覺得有些造作,尷尬笑了笑:“在我家裡,我父親、我爺爺,自小便是這樣教我,我覺得沒什麼不對。”
“就是這樣,不做壞事,不去欺壓好人,愧對起自己良心,管旁人說些什麼?全是廢話!今兒個晚上,我還要去瞧瞧於雪姐姐,聽說她風寒好了。”衛靖哈哈一笑,跳上大石,喊著:“海來市呀海來市,為什麼你這麼大吶——”這些時日他雖然在雲來樓玩得悠閒,但一想到於雪姐姐的處境便要掉淚,回到劍莊,更不敢和人說他每日都去酒樓和一些妓女廝混,心情大起大落,十分煎熬。
“衛兄弟,謝謝你提點我。”公孫遙也不再像剛來劍莊之時,緊張兮兮,帶著一股肅殺氣息。
“公孫遙,我本心情難受,和你說了些話,好過了些。”
“我也是,衛兄弟,謝了。”
“別淨說些客套話,若有機會,我介紹個朋友給你。是個大塊頭,臉上有道疤,人還算不錯。”
“好。”
這晚大雪紛飛,雲來樓下仍擠滿了人,都爭著要看那溫於雪。
“你們煩不煩吶!便說要明晚才標初夜,全擠在門口,有什麼好看的?”小縵氣呼呼地趕人,見到衛靖搓著手趕來,便將他拉進了雲來樓,端了碗熱湯給他。
“小縵姐,於雪姐姐病好了嗎?明兒晚上當真要將於雪姐姐賣給其他男人嗎?”衛靖著急地問。
“是啊。”小縵也無可奈何地說:“咱們這兒是酒樓、是妓院,不是你的小花園。咱都是這樣過來的,有什麼稀奇呢?”
“我不管,我不准你們賣她。”衛靖氣惱地說:“樊軍來了嗎?於雪姐姐呢?”
“樊軍黃昏時來過了。”小縵回答:“溫妹子還在房裡不出來呢,你不一定能見著她。唉,天氣這麼冷,你喝完湯快快回家睡覺吧,別讓人說咱騙你小孩子。”
“不要呀,我要和於雪姐姐說些話,嘖,你們敢讓於雪姐姐受苦,我便拆了你們雲來樓!”衛靖威脅著說。
“你算哪根蔥?”小縵哈哈一笑說:“你不怕胡大廚子將你宰了做包子?”
“拿大鬍子壓我?”衛靖氣憤地說:“你不是說雲來樓的姑娘都是挖角來的?再不便是自願的?於雪姐姐願意陪陌生男人睡覺嗎?”
“她是自願的啊,你那陳大哥跪著求她,說是沒這筆初夜分紅,他過不了這關,會讓人砍斷手腳,你那痴情姐姐哪裡捨得吶?”
“什麼?我現在就去斬了他的手腳!”衛靖氣憤吼叫。
“樊軍下午才去找了他一趟,找不著,早溜了。誰叫你們打草驚蛇,揍了人家,人家可機伶得很。”
“混蛋!”衛靖衝上樓,也不理小縵在後頭喊,便往溫於雪的房間跑去,推開了兩個姑娘,推開房門,衝了進去。
“衛小弟你怎能硬闖咱姑娘房間!”幾個姑娘都擠了進去,要將衛靖拉出。
衛靖對著正在梳髮的溫於雪大喊:“於雪姐姐,你傻了嗎?你幹嘛還幫那混蛋?告訴我他在哪兒,我去宰……我去和他聊聊!”
溫於雪淡淡一笑,笑裡盡是苦澀,回頭說:“姐姐們,我和小衛說些話,你們別拉他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