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國如行船,百姓乃是載舟之水,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即便大康這艘船已經老舊,可是水流若是平緩溫順,一樣可以成功靠岸,無論這艘船如何的堅固雄偉,可是巨浪滔天,依然有覆舟之憂,所以陛下無論任何時候都不能忘記要將百姓放在第一位。”
龍燁霖道:“國泰方能民安,如今國庫空虛,連年欠收,朕如何才能收復大康的民心?”
周睿淵道:“巧婦難為無米之炊,老百姓餓著肚子自然會心生怨氣,臣這段時間一直在稽核大康這些年來的收入賬目,臣懷疑我所掌握的賬目並非大康的真實情況。”
龍燁霖臉色驟然一變:“什麼意思?”
周睿淵道:“大康數百年基業,國庫不至於空虛若此。”他並沒有將話挑明,相信皇上應該理解了自己的意思。
龍燁霖盯住周睿淵的雙目,目光中流露出幾分錯愕,其中又夾雜著幾分欣喜,在他篡位之前,一心想成為大康的帝王,可是真正登上皇位之後,方才發現大康的國庫空虛已經超乎他的想像。老頭子在四十一年的在位生涯中將國庫中的錢糧揮霍一空,留給他的只是一個千瘡萬孔的爛攤子。一個人無論擁有怎樣的雄心,在現實面前也不得不低頭,面臨無錢可用的困境,龍燁霖也一籌莫展。他的治國理念,更多的時候是存在於理想之中,真正面對現實的時候,馬上發現理想和現實的差距如此之大。
龍燁霖壓低聲音道:“你是在懷疑胡不為拿出的只是一本假賬?”
周睿淵道:“他應該沒有那麼大的膽子,即便他擔任這麼多年的戶部尚書,掌管大康錢糧,也不敢做出此等瞞天過海的事情,太上皇也不會糊塗到這麼大的事情都沒有察覺。”
龍燁霖雙目之中流露出凜冽寒光,咬牙切齒道:“若是他當真敢這麼做,朕必將他抄家滅族方解心頭之恨。”
周睿淵道:“陛下,胡不為就算再精明也不可能做得毫無痕跡,臣這段時間以來,清理了太上皇在位之時的所有賬目,胡不為擔任戶部尚書的這些年並沒有任何的問題。”
龍燁霖道:“那你剛剛是什麼意思?”周睿淵剛才的那番話讓龍燁霖感到一陣欣喜,在龍燁霖的內心深處,反倒希望胡不為在任的時候做過手腳,太上皇在位的時候如果真有一個秘密金庫,那麼就能夠緩解自己眼前面臨的窘境。
周睿淵道:“胡不為的前任戶部尚書楚源海因為貪汙被查,此案曾經轟動一時。”
龍燁霖點了點頭道:“不錯,朕也記得這件事,邱源海貪贓枉法,利用職權虧空國庫,當時我父皇下令徹查此事,從他家中搜出數目驚人的財產,統計之後,竟然等於大康兩年的國庫收入。”
周睿淵撫須道:“臣記得,單單是在楚源海家的地窖中搜出的赤金就有十八萬兩,現銀三百萬兩,更不用說其他奇珍異寶。”
龍燁霖道:“此人乃是大康立國以來的第一貪臣。”
周睿淵道:“太上皇雷霆震怒,楚源海滿門抄斬,所有查抄的財產全都收歸國庫。”
龍燁霖有些奇怪,不知周睿淵為何突然提起了這件事,當年轟動大康的貪腐案已經過去了十九年,這十九年中父皇早已將昔日查抄的財富揮霍一空,再提起這件事又有什麼意義?
周睿淵道:“微臣翻看這件陳年舊案之時有一個發現。”(未完待續……)
第二百零七章【大康首貪】(下)
“什麼發現?”
“當年承辦這件案子的官員全都已經不在人世。”
龍燁霖皺了皺眉頭:“楚源海貪腐案至今已經過去了整整十九年,當年承辦那件案子的官員即便是活著,也是行將就木之人了,離開人世也不意外。”
周睿淵搖了搖頭道:“不僅僅是主持辦案的大理寺卿肖國讓,也不限於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