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珊突然看我一眼,目光炯炯,信心十足:“我有配方,等著瞧吧!”
走上一條腳踏車道,就進入了森林保護區。小道穿林而過,像田野中割出的一道刈痕。樹木已漸露秋色,在陽光下閃爍著一道道橘紅和金黃的光彩。腳下是一層尚未乾枯的落葉,踩上去一陣輕柔的沙沙聲。我邁起步子來不禁有些敬畏,唯恐驚擾了大自然的安寧與和諧。
“說起烘焙,蕾切爾昨天晚上像酵母面一樣爆發了。”
我把蕾切爾怎麼扔衣服、扔鞋子、怎麼要求買新衣新鞋的情況都告訴了她。
蘇珊咯咯地笑起來。
“你還覺得好笑?我剛給她買了秋天穿的東西。包括一套相當不錯的衣服。”
“這是女孩子的荷爾蒙在波動,艾利,習慣就好;也就持續那麼四十年。”
“是嗎?好,那你聽這個。”我告訴她蕾切爾和卡拉、德里克新萌生的友誼。“她剛滿十三歲,才上八年級5,就開始大談和男生一起開車兜風。”
“那就給她找點事做唄。”
“她有鋼琴課和曲棍球訓練;但是曲棍球十月份就停訓了。”
“再參加個課外興趣班怎麼樣?賈斯汀去年上了個攝影班,挺不錯。”
“一個每天沉迷於MTV的十三歲女孩,你告訴我什麼東西才能讓她保持興趣呢?”
蘇珊朝我輕輕綻開她的招牌——蒙娜·麗莎式的微笑:“肯定能找到一樣。”
路旁秋麒麟草叢中盤旋著幾隻大黃蜂,我只好閃身躲開;令人欣慰的是,它們很快就要在秋風中銷聲匿跡了。我可不喜歡帶刺的飛行物。轉過一個拐角之後,我把朗達·迪薩皮奧在商場裡對我說的話轉述給她聽。
“你相信她的話?”蘇珊把袖子挽到手肘。“我是說,如果她在證人席上都敢做偽證……”
“跟了我一路就為了向我編個故事?不可能吧。”我猶豫片刻,又說:“而且還發生了另一件事,讓我開始相信她說的是真的。”
“什麼事?”
“她昨晚出車禍死了。”
蘇珊的眸子先是睜大,然後又眯縫起來。
我解釋了事情始末。
“那場雨確實很大,”她思慮著說,“有些地方今天都還沒有恢復供電。”
“她一直說感覺有人在跟蹤她。”
當時氣溫至少有六十度6,蘇珊卻戰抖起來。“那你打算怎麼辦?”
“我本想打電話給州警察局,問他們是不是把車禍定性為偶發事故——”
“為什麼不會?”
“我——我也不知道。但就算不定為事故,他們也不會告訴我。我又不是死者的親友——根本就和這女人毫無關係。而且我估計,那次庭審之後,很多人都不會相信我的話了。“我聳聳肩。“但我把這些都告訴了布拉謝爾斯,桑託羅的律師,你知道吧。”
“他怎麼說?”
“什麼也沒說。其實,我覺得他從頭到尾對這個案子都不不怎麼上心,就比如——”我驀然住口。
“比如什麼?”
我呆呆地不說話。
“艾利,究竟怎麼了?”
“我——我也不知道。也許是我想多了。”
“怎麼了?”
“我在想,從商場回家後,我第一時間就把和朗達的談話告訴了布拉謝爾斯,然後只過了幾個小時朗達就死了。”
蘇珊放慢了腳步,眉毛高聳:“艾利……”
“好好好!”我舉起手掌。“我不亂猜了,也不管這事了,這事也輪不到我來操心。”我蹦蹦跳跳地在她前面走了幾步。“我好得很啦,你等著瞧!等會兒回到家我會盡力攬些活兒來幹。”
腳踏車道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