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話講,就是大刺兒槐,滿身都長著長刺兒的一種樹。可我們這塊兒的荊棘樹,和網上看的不大一樣。網上的荊棘樹是土褐色的,我們這兒的荊棘樹,從樹根到樹梢,都翠綠翠綠的。
這或許跟橘子柚子的道理一樣。
即使一樣的種子,但因為水土不一樣,長出來的模樣和味道就有些差距。
“這玩意兒怎麼能成精啊?”荊棘樹這東西,生命力雖然特別頑強,不管旱澇都整不死,但要想成精,我覺得挺難。
因為老輩子有個說法,說荊棘樹只能活三十年。雖然我不知道這說法是怎麼來的,但是既然有這個說法,就應該靠譜。就像人類壽命一百年左右,活不到兩三百歲一樣,這都是天定的規矩。
不過,也有個說法,說荊棘樹下要是埋了死人,荊棘樹吸了死人的屍氣,就能一直活著,即使到了年限,也不會斷根或者枯萎。
夏淵說,荊棘樹是被管彎彎的血給滋潤成精的。
管彎彎看著柔弱嬌媚,但卻非常喜歡運動,尤其喜歡探險攀巖這種冒險運動。她去年在西山懸崖攀巖的時候,失足掉了下去,身子直接被荊棘樹的主枝幹給捅穿了。
這個荊棘樹,原本已經到了年限,眼看就要斷根枯萎了。可管彎彎的血卻滋潤了它的枝幹和根系,把它滋潤的有了思維。
它本身就不想死,既然有了活著的機會,那肯定要狠狠抓住。
光靠管彎彎血液的滋潤,它也只能是棵有點兒思維的樹而已。
但它運氣實在太好,在把管彎彎血液吸乾之後,恰逢冤死鬼遊山,把成精的邪法兒告訴了它。
它領悟了邪法之後,鑽進了管彎彎身體裡頭,代替管彎彎做了人。
我忍不住感嘆,“它這一生,還挺跌宕起伏的啊。”感嘆完,我斜眼兒瞅夏淵,“你怎麼跟一樣,什麼都知道啊,連冤死鬼遊山,你都知道。”
“聽別的鬼說的。”夏淵解釋。
“哪個鬼啊?”
夏淵說:“你不認識。”
“他為什麼要告訴你荊棘樹的事兒?難道他未卜先知,知道我會查荊棘樹?”
夏淵認真的點頭,“他還真是未卜先知,不過只能模模糊糊的知道些事兒,知道的並不清楚。荊棘樹這件事,也是他偶然說起來的,只說以後你可能會碰著荊棘樹。我當時留了心,所以才記得這麼清楚。”
我興趣盎然,“那個鬼是誰啊?什麼時候請他來咱家坐坐唄。”
“他在山裡頭修煉,不見生人。生人氣濁,會汙了他修行。”
“淨瞎講究。”我翻了個白眼兒,“這世界除了大海深山和沙漠,剩下的土地全被人類覆蓋著,到處都是人撥出的二氧化碳。他要是想氣清,那得鑽到水底下。那地兒乾淨,還沒被人汙染多少。”
我又說,“甭找藉口了,我早看出來了,你就是不想讓我見他。”
夏淵衝我眨眨眼睛。
“哼。”我故作大量的擺擺手,“算了,不見就不見,只要能得到準確的訊息就行。”接著,我有點兒不甘心的加了一句,“反正我也有你沒見過的朋友。”
夏淵挑眉,“哦?你還有我不知道的朋友?”
“當然。”我昂了頭,衝他顯擺,“我朋友遍天下,你不知道的多了去了。以前,你還沒出現的時候,還有個特別厲害的組織專門過來找我,讓我加入他們呢。我圖自由,所以沒答應。”
夏淵樂眯了眼睛,跟剛偷吃了雞的黃鼠狼似的。
我強調,“我說的都是真的。我這手藝,在我們圈裡,那都是數一數二的。”
“還圈呢。”夏淵笑咧了嘴。
我橫他一眼,不跟他繼續瞎扯,正了臉色,問他荊棘樹為什麼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