篤定的影子操控了他的心神,愛他,愛這個人,早已經愛到目空一切,礙於麒麟的神情與外表,他曾多少次將他當成那個魂牽夢縈的人,雖是如此,卻也無法將自己的感情分割出哪怕一針之地給其他人,即使是他的前世。面對麒麟,臉紅,心跳從未間斷,甚至潛意識裡覺得他就是悶油瓶,多少個夜晚,當他想起戈壁灘上孤獨淒涼的背影,蛇沼叢林奮力相救的恩情……他又瞬間變得堅定,雖是同樣的外貌,卻無法混淆他跨越時空的愛。
只是現在,他突然開始懷疑了,雖然不願相信,雖然不肯相信,但他的直覺告訴他,面前的這個男子,的確和悶油瓶是同一個人。為什麼,為什麼?他到底是神還是人?亦或是根本不存在這個世界上的異時空怪物?較是吳邪,碰到過無數千奇百怪的事,千年的粽子,萬年的神獸,卻從未見過活過近千年的人,那是怎樣的一種震驚啊,彷彿全身的血脈瞬間化成緊繃的琴絃,隨時都有崩斷的可能,於是他繼續選擇不相信,壓抑住體內血液衝刺時的鋒芒。至於理由,只有一個——麒麟不會總是望天。即使這個理由說服力極低。
再次聽到那陌生的發音,麒麟眉頭不禁微微一皺,看到他兩眼呆滯的望著自己,遂才發現沐浴後還赤身裸體,三兩下將外袍裹住,這才回過頭重新審視著對方:
“這麼晚不睡,跑到這裡做什麼。”
“啊,”吳邪終於回過神來,意識到這是怎樣一種環境時,他又一次呆掉了,如果可能,他寧願就地找個地洞鑽進去,現在這種丟臉的場面,進不是,退不是,那迷倒眾生的身材不時晃盪在腦間,差點忍不住再次噴血,不得已頭仰的老高,用兩指掐住鼻孔,生怕一個不小心又“血流成河”了。
“咩事,舒不著,塞步而已。”
見他捏著鼻子發出奇怪的聲音,麒麟愣了愣,這才明白過來他說的是“沒事,睡不著,散步而已”。這動作神情著實滑稽的可笑。麒麟突然伸出手寵溺的摸摸他的頭,再在他的兩個鼻孔上輕柔的塞上了棉花,之後無奈的勾了勾嘴角。但不過一瞬間,又恢復了冷冰冰的表情:
“你叫起靈已經不只一次了。”
“啊?”吳邪徹底傻了。是啊,起靈,曾幾何時,這個名字他在心裡大聲呼喊了一千遍一萬遍,他嫉妒卓林禹可以直呼其名,叫的那麼親密,可是他不敢,每一次提起了勇氣,卻又在他面前被臉紅心跳瞬間取代過去。他的稱呼還只限於“小哥”,然而在麒麟面前,他卻不由自主的前後叫了兩遍,是因為以為眼前的人不是張起靈而放鬆了?還是看到一模一樣的兩張臉震驚到不小心表露了自己的心跡?不論是哪種情況,他都恨不得立刻暈死過去。
麒麟細緻入微的觀察著他臉色的變化,臉上的表情令人捉摸不定:
“你認識一個叫起靈的人?”
“啊,不是。”吳邪慌忙否認,“我只是覺得這個諧音蠻好聽的。呵呵…”勉強擠出點笑容,看對方一臉懷疑的表情,又馬上舉手表態,神情裝的甚是嚴肅:
“真的,真的,真的,是真的。”
麒麟臉上的不悅漸漸褪去,看到這孩子表現出的一臉天真無邪,他寧願選擇相信,無奈的寵溺不斷在心中攀升,有那麼一刻,他似乎有些意識到,這種心情不知何時已開始變的危險起來。
吳邪回到住處時,已近亥時。他也是後來才明白麒麟是因為忙明日之事才剛剛回到寢處,因而房中還有微弱的燈光,倒是陰差陽錯為他引了路。不過,小哥的裸體……不對不對,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吳邪搖搖頭仰面躺在床上,明日就見到那個什麼據說很囂張的太后了,那個太后是那麼讓人敬怕的人嗎?嚴肅到什麼程度呢?想想司空啻現在失憶,萬一出點什麼岔子……不過,小哥的裸體……啊,想什麼呢?忘記忘記,吳邪心中努力保持著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