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他的眼睛,靜靜地回道:“遙,望。”他眼神倏地一凜,遂復又轉頭大步離去。我看著他的背影,想到自己並沒有告訴他,那首歌兒的出處——《將愛情進行到底》,因為,他的愛情,從沒開始,如何到底?又或是,早已開始,自會到底……
紫禁城裡的春天,繁花似錦。這天一大早,我便採了一大捧的鮮花兒,用翠玉瓶兒裝著給德妃娘娘送去,剛拐了個彎兒,卻見十阿哥迎面而來。我不禁咧嘴,忙悄悄回過身去,準備先溜回翠雲館。正輕輕邁開了步,卻聽得十阿哥的聲音響起:“你站住!”
我萬分不情願地轉過頭去,扯嘴一笑。
十阿哥幾大步上前,粗聲道:“什麼時候要繞著道走了?”我自知理虧,只嘿嘿地笑道:“男女有別,男女有別嘛。”
十阿哥瞪了我一眼,幾乎是喊著道:“九哥你都撞了,還以為我們當你是淑女麼?男女有別,哼,怎麼十三弟和你卻仍是要好,我次次上門卻被堵在門口?我們卻到底哪裡待你不好了?”
心中我暗暗叫苦,十爺啊,就是因為你們待我太好了,我才不能再添亂啊!嘆了口氣,我微笑著撫慰他:“我和四爺的側福晉交好,託十三為我們傳個信而已。”
他半信半疑地問:“當真?”
我忙點了點頭,又鄭重地加上一句:“十爺,你放心。你、十三、八爺,都是一樣,我待你們,一如知己,一如兄長。你們都待我好,也都是我從心裡在意的人。”
看著十阿哥逐漸平靜的臉,我不禁汗顏——這只是半句實話,當然大部分,卻是發自肺腑。我索性續道:“我也不瞞你,最近我真的有難處,不便再像以前了。”
十阿哥看著我認真的樣子,神色由懷疑轉為理解:“你這丫頭,好,算是咱們錯怪你了。”
我鬆了口氣,說道:“什麼錯不錯的,不怪我就好了。”說著把那瓶花兒遞給他,笑道:“送你和八爺,算是借花獻佛了。”
他樂呵呵地接過翠玉瓶兒,指了指花兒,又指了指我:“這叫什麼來著?‘人面桃花相映紅’!是了。”我斜了他一眼,吐吐舌頭,又回了花園去。
第二天。
已是掌燈時分,我放了小丫頭們各自散去休息,獨自一個坐在院子裡看星星——記得上大學的時候,還算是青春小女孩,曾經和葉子放言:誰第一個陪我看星星,就嫁了給誰,結果話還沒說完,就被她嗤之以鼻。而今,豪言壯語,依稀就在耳邊,人呢,卻早已老了,不一樣了。
忽地傳來輕輕地叩門聲,我起身去應門,暗暗納罕這個時候會是哪位不速之客。開了門,一張略顯蒼白的臉出現在面前,我心裡莫名的一顫——是八阿哥。
他緊緊盯著我不說話,眉梢眼角盡是那濃濃的霧氣,或者說,是薄薄的怒氣。他略一用勁兒,一把把我拽出了門。我茫茫然地看著他鐵青的臉,心裡七上八下。
八阿哥冷冷地開了口:“我來要你句話。我是你的知己,還是兄長?我和十弟,對你而言,是怎麼一樣?”我霎時凍僵在原地。
他的臉離我好近好近,近得我看得見他深不見底的眸子,近得我看到了他瞳孔裡我同樣蒼白的臉。他又湊近了我,我無力的閉上眼睛,一剎那覺得身子一輕,以為他竟擁住了我,可又馬上意識到——那不是他的懷抱,而是屬於他身上的某種氣息,充斥在我們身旁,緊緊地包圍住我,托住了我,一時間,我只是愣愣地看著他,不知道怎麼思考,更不知道如何回答。
他輕輕地托起我的下頜,輕輕地說:“回答。”
我被動地盯著他,腦裡亂糟糟地浮現出好多影象——八阿哥瘦削的背影、十阿哥圓乎乎的臉、十三亮晶晶的眼睛……一樣麼?一樣麼?當然不。十三他,怎會一樣?而八阿哥和十阿哥呢?我從未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