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的恢復能力確實驚人,所有的傷口早已癒合如初,臉色都有了生機。睫羽安靜的覆下陰影,面容很柔和,就像睡著了一樣。
但是師父說什麼時候醒,全靠個人緣法。或許就像在禪定境中,師兄很有可能正在與什麼東西抗爭著。什麼時候勝利,什麼時候就能醒來。
但劍聖也幫不了他,這是他一個人的戰爭。
自己也只能眼睜睜看著,無能為力。
他忽然想起,師兄不止一次照顧昏睡的自己。總算輪到自己看著師兄一次,雖然什麼忙也幫不上。
山間有鐘聲遙遙傳來,依稀還能聽到執事堂那邊,滄涯山弟子們的交談笑鬧聲。
一切都是舊時模樣。
今天見到師父很高興,回滄涯山很高興,看到大師兄境界突破了,也很高興。
這些都是在這個世界,對他很重要的人和事。未來有一天但凡需要,他都會為之持劍而戰。
但是師兄呢?
殷璧越突然有一點慌。
因為他發現,不知道在什麼時候,自己已經習慣依賴師兄了。
他們出葉城的那天晚上,師兄分明說過,‘修行和人生,從來都是一個人的事’。
可他還是想要和師兄一起走啊。
就像這一路上,一起修行,一起練劍,一起去很多地方,互相交付後背,面對強大的敵人和未知的危機。
夜深人靜,月上中天,冰冷的光輝灑落一地。
他走到殿外的高階上吹風,看著明月照過莽莽青山,紛亂的思緒漸漸冷靜下來。
轉頭就看到正陽子也站在臺階上,背有些駝,月光下,好像鬢角的皺紋更深了。
殷璧越喚了聲掌門,正陽子擺擺手,示意不用管他。
過了很久,正陽子突然開口,略帶沙啞的聲音飄散在夜風裡。
“其實我一年前就知道。但我不信。當時想著,退一萬步,就算他是,我還能把自己徒弟給扔了不成?”
殷璧越知道他說的是魔尊的事。
“我不明白,為什麼偏偏是他?這孩子有哪點不好?這命數偏要落在他身上……”
向蒼天問道理是很沒道理的事。
因為人世間太多苦厄掙扎都可以用‘這就是命’來解釋。
正陽子不是不懂,但他現在不是威嚴的掌門,而是一個或許會失去徒弟的師父。
殷璧越想了想,
“總會有辦法的。相信師兄,等他醒來。”
他說的很堅定。就好像在說這點小事,根本難不倒他師兄一樣。
“不錯,總會有辦法。”
殷璧越聞聲抬頭,看見劍聖坐在殿宇的飛簷上,袍角翻飛,大師兄抱劍站在他旁邊。
他笑起來。
雖然還有很多事不解,但現在都不重要了。
他們都相信師兄,一起抗衡天命斗數,面對未知的世界動盪。
向這蒼天問個道理。
第67章 【】
近來修行界發生了很多大事。一些地方的勢力格局,明裡暗裡的改變著,甚至傳到了一貫訊息閉塞的東陸。
人們以為滄涯首徒與劍聖弟子闖興善寺,破佛印金光大陣就是最大的事。哪個還能比百萬年基業的興善寺出事更大?
但三日之後,多年不聞音訊,甚至有隱秘傳言說進了隕星淵不可能出來的劍聖現身了。
舉世震驚。有人興奮,也有人恐慌。
興善寺雖在緹香山山腹,行事又一貫低調,但畢竟是‘一山三派,佛門雙寺’之一,許多眼睛都看著他們。
沒人知道洛明川和殷璧越進寺後發生了什麼,有人說佛門慈悲寬仁,猜測是兩人無禮在先。這種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