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的多,還經常去爬山遠足,因而個子拔得高,骨架也結實,加上年輕,皮肉緊繃繃的,不似這個年代女子推崇的嬌嫩。鍛鍊身體讓她身體健康,也成功的助她偽裝,她坐在浴桶裡,一邊往身上撩水,一邊為胸口那日漸豐滿的幾兩肉鬱悶,要是有穿越前的平胸,她離男人也就差腿間那點玩意兒了嘛。
沐浴過後她披開頭髮晾著,拿竹筒裡的青鹽細細刷牙漱口。最折磨人的病莫過於牙疼,一口好牙也是她這些年來的成就之一。刷好牙,束了胸,把唯一一套體面見客的好衣服穿上,她鬼鬼祟祟的從行李最深處掏出個小布包,裡面裝的是各種顏色的粉末,另有尋常的胭脂水粉和眉黛,這就是她在這個世界裡所有的“化妝品”了。
餘慶元還是愛美的,沒穿越的時候雖然性格強勢,但化妝穿衣都不含糊,如今又重新經歷一次花樣年華,只能鎖起門偷偷臭美,她覺得好笑又心酸。鏡子裡年輕的臉還襯不起大紅的口脂,但配上披散的長髮,也是挺好看的大姑娘。她傻笑著照了一會兒,用手抹乾淨嘴唇,又試圖拿眉黛畫出青色胡茬的效果,結果下手太重,嘴邊一圈像抹了鍋底灰,她拿手又蹭,弄得黑紅一片,只能絞了帕子,重新擦臉。折騰半天,她也沒了喬裝打扮的心氣兒,把頭髮綰好,戴上方巾,喊會館的下人收了浴桶,自己索性踱出門,又往紫禁城方向閒逛去了。
說是閒逛,她也不知昨日有多少人瞧見了遊街,生怕被人認出來。只見她更加彎腰駝背,低眉斂頜,好好一個狀元郎,儀容猥瑣到沒人敢認,她逛得也無甚趣味,估量著時間差不多了,就往東華門那個方向去。
宮人將餘慶元引入瓊林苑,已經有早到的進士們在相互寒暄,見她來了,均拱手道喜,她口中謙虛,臉上笑得真誠,倒和大家相談甚歡。她見魏傳臚也在座,就主動向他道謝,魏傳臚不解,餘慶元笑著說:“魏傳臚和陳兄在隆福寺的一場論辯,在下有幸聆聽,受益匪淺啊。”魏傳臚聽了這話,馬上落了個大紅臉,拱手說道:“不敢!學問不精、心浮氣躁之言被餘狀元聽了去,真是羞煞魏某了。”餘慶元連連擺手:“魏兄實在過謙,當日魏兄與陳兄一席言,均精闢獨到,難得的是對時政之洞察,為天下之熱忱。二位高見對在下啟發甚多,若不是借了二位的機緣,餘某今日又怎能如此呢?”
想起自己前日偷笑和與白衣公子的對談,餘慶元仍為自己的輕狂深感慚愧,因而對魏傳臚的恭維句句真情實感。魏忠見他雖清俊年少、春風得意,卻毫不張狂,反倒謙遜真誠,便也有結交之意,兩下相談甚歡,不知不覺間,天色將晚,開宴時間即到,受邀的官員貴胄皆已入席,只等皇上駕到了。
皇上沒有讓大家久等,傳令的宮人須臾便至,一番跪拜問安之後,君臣落座。餘慶元往主位上望去,只見簇擁著皇帝的幾個年輕郎君看穿著打扮都應是親王皇子,暗道這個皇帝的兒子真正個個好相貌,不愧是廣為採選天下美人生出來的,可惜自己若現在才改走後宮路線,怕已是來不及了。幾位年紀大著官服的想必是當朝大員,另有位格外年輕,瞧著只得二十幾歲的身形甚像昨日閱卷的太傅。餘慶元仔細打量,發現此人身長玉立,高鼻深目,只可惜過於嚴肅,官威十足,眉心擰得展不開一般,本來英俊的樣貌,倒要打個七八折了。
“那正是當朝太傅藺程了。”江探花不知什麼時候湊到了餘慶元的背後,突然開口說話,聲音雖小,也把她唬了一跳。
想來自己肆無忌憚的打量已有失態之嫌,餘慶元微微轉頭,衝江錦衡心虛一笑,又轉回來縮著脖子保持沉默,目光聚焦在主位下方某處,再不亂瞄,只耐心聽著。皇帝今日的致辭不太官樣,也甚簡短,侍宴的宮人斟上第一杯酒,大家同舉杯,宮燈亮起,瓊林苑瞬間亮如白晝,悠然又喜慶的絲竹聲起,那許多種叫不出名堂的珍饈美味,也就流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