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我敬你這種種,如加諸我身,非但不能令我安穩幸福,反而徒添痛苦。鎮國寺,楊小姐,這些事情,我作為臣子,都覺得你做的甚對甚好,但作為餘慶元這名女子,卻無法苟同。我不敢奢望亦不願這世上,為我一己之私而少了一代賢明帝王。”
“你確是對我並無愛慕了。”晉王苦笑著說。“否則便說不出這許多的大道理。若我自問傾心你何處,卻是情不知所起,半點理由都說不出的。
“能與你共事是我莫大幸運。”餘慶元不說“效勞”,只說“共事”,是豁出去給晉王看自己的心裡話了。
“我若強留你又當如何?”
“你所愛和你欲留怕也是矛盾的。你知我沒有在後宮後宅生存的本事。”
“慶元,你野心甚大,就沒想過我身邊那個位子嗎?”
“不會比我在翰林院修書更稱職。”餘慶元雖對晉王的直接風格已很熟悉,也沒想到他會拿出這樣的籌碼。
“我卻想不出比你更好的。”話已說到抽筋見骨,晉王此時求而不得,愛慾摧心,雖知餘慶元句句在理,卻已絲毫聽不進去,只為自己的念頭盤算。
餘慶元低頭不語,知道這時再說什麼都已是枉然。她倒有些羨慕晉王,有足夠底氣直言所想,又敬他將自己心意放在明處、坦坦蕩蕩的勇氣。相形之下,自己既無能耐百無忌憚,又不夠膽子走一條註定會將心磨折得血肉模糊的情路。面對唯一知曉自己真實身份的人,也無法推心置腹,所得到的傾心,也非愛的是真實的自己,確是活得格外憋屈。如今看似是她拒絕了他,但若是一盤棋,自己雖贏了中腹地帶,但在更關鍵的邊角綱目,已經是頹勢難挽、註定落敗了。
“罷了,我也不再逼問你。你只記得,你是情急之下答的 ,我卻不是一時衝動問的,來日方長,不妨細細再想。”
餘慶元點點頭。晉王說得沒錯,她也不知自己這些說辭,到底是阻礙她動心的理由,還是為不夠動心這個事實而尋的藉口。雖然她不認為自己的心意會有改變,但並不介意暫時先不談這些。
“陪我在湖邊走一刻吧。”晉王指指門外,餘慶元也不答,只徑直走了出去,見那亭邊的冬日景象,有些一覽無餘的肅殺,但也別具情致。兩人無言的並肩行了片刻,晉王見她穿的單薄,樣子瑟縮,就脫了披風給她,又拉她的手。她不掙脫,也不看晉王,只別過頭看天邊,剛好看到當年冬天的第一場雪,從第一片雪花落下開始,紛紛揚揚的彌散在天地之間。
作者有話要說: 小余是個慫人,晉王反而坦蕩了。對了,陶然亭是清代才修的,因為美就拿來用一下,架空就這點好……(歷史渣泥垢了
☆、考績
快過年了,宮裡禮節上的事多,衙門上事務性的差卻少。晉王的事也告一段落,再沒找餘慶元,她就不慌不忙的把論文收了尾,開始編改潤色。考績出來那天她約了劉琦和魏忠吃飯,他們都得了甲等中,據說江錦衡和陳正荃都是甲等下,只有餘慶元是乙等上。
劉琦是餘慶元從晉地回來之後第一次見她。此時她的催肥戰果已經相當可觀,原來的臉型又都基本補圓了,但劉琦還是聽過各類她受傷後人不人鬼不鬼、幾乎小命不保的傳說,於是好心安慰她:“慶元賢弟不要太放在心上,一次考績不會影響升遷的。”魏忠則為她抱不平:“太不公道,你為了趟公差九死一生的,還嫌你辦的不好!”餘慶元口中說不放在心上,樂呵呵的招呼他們吃菜喝酒,但心裡還是不太平衡。丟了狀元面子是小事,可這大半年來,她的腦筋真沒白少費,活也沒少幹啊!
和兩位同科預先互相拜了年,接著就是節前點卯的最後一天,餘慶元照例在書庫裡貓著,也沒了心思幹活,就讀一本志怪小說,讀到高興處還嘿嘿的樂。眼看到了快下班的時間,她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