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少呢。”
韓佩瑛進了房間,放下行李,客店主人說道:“酒菜已備好了,也是那位大爺給你訂下的。”韓佩瑛道:“不,我想到儀謬樓喝酒去,不在這兒吃飯了。”客店主人點了點頭,說道:“不錯,儀謬樓的酒菜是禹城最出名的,那麼那桌酒席——”韓佩瑛道:“你們吃了吧,不必留給我了。”
韓佩瑛上了酒樓,遊目四顧,只見有十多桌客人,她懷疑是跟蹤她的那兩個漢子,也在這酒樓上還沒有走,韓佩瑛留意他們的動靜,只見他們的目光似乎是在向自己投來,但隨即就把目光移開,只顧喝灑。
韓佩瑛懷疑不定,找了一副靠窗的座頭坐下,招手叫夥計過來。恰好此時那個三絡長鬚的老者也在叫一個夥計到他們那桌,低聲的吩咐了那夥計幾句,韓佩瑛坐得遠,滿樓客人划拳猜酒,嘈嘈雜雜,聽不清楚那老者說些什麼。
韓佩瑛道:“我要一壺汾酒,半隻燒雞,一碟滷肉。”夥計應了一個“是”字,便即走了。
韓佩瑛看了看樓上的客人,除了那兩個漢子之外,似乎沒有什麼值得可疑的人物。但這“儀謬樓”因是一處名勝之地、樓中倒是懸有幾副檻聯,還掛有一幅草書。韓佩瑛等候酒菜,閒著無事,遂抬頭觀賞這幅草書。
這幅草書寫得龍飛鳳舞,筆力甚是遭勁,寫的是南宋詞人臭夢窗的一首同,詞牌名《齊天牙》,同道:“三千年事殘鴉外,無言倦憑秋樹。逝水移川,高陵變谷,那識當時神禹?幽雲怪雨,翠萍溼空梁,夜深飛去。雁起青天,數行書似舊藏處,寂寥西窗久坐,故人鏗會遇,同剪燈語。積蘚殘碑,零圭斷壁,重拂人間塵土。霜紅罷舞,漫山色青青,霧朝煙暮。岸鎖春船,畫旗喧賽鼓。”
這是吳夢窗登禹陵所作的詞,禹陵在浙江紹興的會稽山,與山東的禹城相去不止千里,但因是歌頌大禹功業的詞章,故此放在這座“儀謬樓”上也是甚為恰當。在這座酒樓上遠眺黃河,就正是大禹當年治水之處。
上半闋寫的是大禹的功績。大禹治水是三千年以前的往事了,三千年滄桑變化,在事如煙,早已杳不可尋,消逝在“寒鴉影外”。當年水道不知已經幾度遷移,聳扳的高山也許已淪為深谷了,大禹治水的往跡如今已是不可復識,但他的功業誰能忘記呢?吳夢窗當年登禹陵之時,是和好友馮深居同去的,下半闋:“寂寥西窗坐久,故人鏗會遇,同剪燈語。積蘚殘碑,零圭斷壁,重拂人間塵土。”這幾句寫的就是他遊罷禹陵,回家之後,和好友剪燈夜話,抒發日間所見所觸的感慨。最後幾句寫的則是承平景象,山於大禹治了水患,後世的百姓得以安居,因此每到春口,在山前就可見到岸鎖舟船,畫旗招展,賽鼓聲喧。“岸鎖春船,畫旗喧賽鼓。”描畫了太平年月百姓祭祀大禹時的歡樂。
韓佩瑛讀了這一首詞,心中也是甚多感觸,想道:“為百姓做了好事的人,百姓是不會忘記他的。一個人的能力有大小,我雖然比不上大禹,也應該將他當作榜樣。”義想:“如今戰亂已起,眼看胡騎來到,就將飲馬黃河,太平的年月,不知間時方可重睹?”“吳夢窗與這首詞的時候,有好友與他剪燈夜話,如今我卻只是孤單單的一個人在這裡遠眺黃河,獨自帳觸,可以傾訴胸臆的知已不知到何處找尋?”
韓佩瑛正自浮想聯翩之際,只見兩個夥計,已經把酒菜端來。一個端來的是她原來所點的滷牛肉和半隻燒雞與一壺汾酒,另一個端的卻是一尾鯉魚和四式精緻的小菜。這四式小菜是櫻桃乳酪、鳳肝鹿脯、獐腿拌雞絲和翡翠羹。四式小菜色香味樣樣俱全,韓佩瑛家裡是講究飲食的,一見這四式小菜,就知道不知費了廚子多少心思!
可是這都並不是韓佩瑛所點的萊,如今給她端來,韓佩瑛當然大為詫異!
夥計把酒菜一一擺上桌子,一面說道:“翡翠羹要趁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