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湘琴攔住了。
湘琴立了一程,愈覺頭暈目眩,朱潤扶了她方要轉回屋裡,又有個小廝過來,悄聲說了兩句,湘琴只隱隱聽到“船到了”,朱潤就說有事,交她自去休息。
湘琴應了聲,才掉轉身子,又被朱潤扭了腕子,方抬眼看他,就聽他在耳邊低低說道:“記著,我只給你三個月,三個月後,不管你情不情願,都要離了這裡,再不得這般放肆。”
湘琴瞧了他一會,不搖頭也不點頭,只笑了一笑,抽出手來,轉身便往屋裡去了。
溫暖
( )當晚朱潤趕到漳州的月港時,已是夜半時分。月港位於漳州河的出海口,因其形似月而得名,又因其外通海潮,內接山澗,正是水陸交通便利之所在。
朱潤到時,蹄聲答答,自有守夜人向前詢問,朱潤隨手丟擲個銀錠來,那人接了,唱了個喏,便往暗處去了。
他沿碼頭走了十來丈,眼見船隻漸稀,又往東頭一拐,便見一角靜靜泊了十來艘海船,黑魆魆立在暗地裡,連個燈籠也不見。
他那裡勒住馬韁,方叫了聲小次郎,便見前頭一隻大船上火星一閃,有人跳將下來,幾步就扒到馬前,正是那小次郎。
只見他手持麻骨,照耀分明,形容卻與眾不同,頭髮只往頂部一束,餘者皆披散下來,赤著半身,身形高大,膚色黝黑,笑時一口白牙,顯是海上討生活之人。
見了朱潤即報怨道:“老子在船上憋得都要生蛆了,也不弄兩個女人來樂樂……”
朱潤哪裡理他,跳下馬來,徑往船板上走去,一頭道:“要女人自己找去,先看貨。”
兩個上了船,轉到底艙,觸目滿滿皆是箱兒,直堆到頂板上,裝的無非是胡椒、象牙、檀香、玳瑁、蠟等物事,又有些奇異的瓜果,用藤筐裝了,放在通風處。
朱潤用了個多時辰,方把十來條船看遍,與小次郎在頂艙的潔淨小室裡坐了。
兩個商討多時,小次郎便送他出來,邊走邊道:“那些個生絲和水銀都好賣,下回多要一船,還有那些荔枝白紙,住在城堡的老傢伙們喜歡,也多要些。”
朱潤應了,又聽他嘀咕道:“你們那皇帝老兒也是稀奇,放著銀子不賺,好好的這不許那不許,出趟海,走多遠要管,賣什麼也要管,去哪更要管,比他孃的女人還煩……”
朱潤聽了好笑,也不去應他,走下船時,天邊已有微光透出來,當即把馬頭一掉,回了泉州。回到宅裡還睡不到兩個時辰又扒起身來,喝了碗粥,往公署見了張縣丞,第二日又叫林玉甫過來,商議了一時。
他這邊因著事急,連著幾日不曾去看湘琴,湘琴想著他臨去時的言語,心頭髮悶,卻也曉得拗他不得,思來想去,一發怠惰起來,也不見人,逐日只在屋裡悶坐。
這日卻有班士子在園中宴飲,又叫了個班子,也不知唱的什麼,隔了湖面只聽曲音低迴宛轉,風起時,又陸續有蕭聲傳來。
湘琴聽了一會,抄起酒壺,往湖邊的小亭裡坐了,那聲音便越發真切起來,她只把酒一杯杯喝下去,不覺飲到半酣。
方欲再飲時,壺中早見了底,連晃幾下,哪有半滴出來,方搖搖晃晃站起身來,就見一人迎面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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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走不到幾步,腳下一個踉蹌,方把手亂舞,早交那人趕前一步,托住了胳膊。
湘琴立穩了身子,只把他一推,轉身便朝屋裡行去,那人也不惱,見她走得不穩,只墜在身後,不時把手一扶。
到了屋中,湘琴迭聲叫人拿酒來,轉眼又是七八杯酒下了肚,方覺立身不住,扶了案几,就有人舉杯來敬,湘琴接杯便飲,喝到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