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的事可看的。啊,到晚上,我壓根兒把蛇的事全給忘了。我點燈的時
候,傑姆往毯子上一躺,那條蛇的老伴正在那裡,咬了他一口。
他大吼一聲跳將起來。燈光照處,照見的第一件事是那條可惡的東西昂起頭來,正要再
竄一回。我抄起一根棍子,一剎那間打死了它。只見傑姆抓起爸爸那個酒罐,大口往嘴裡灌。
他是光著腳的,蛇就對準了他腳跟咬了一口。就是我這個傻瓜蛋忘了那裡有死蛇,它的
老伴就會游過來,盤在上面。傑姆要我把蛇頭砍下來,給扔了,然後把皮剝掉,把蛇肉烤一
段吃。我照著做了。他吃了,還說這能治病。他叫我取下尾巴上的響鱗,他纏到了他的手腕
子上。他說這也管用。隨後我悄悄地溜了出去,把死蛇扔到了矮樹叢裡。我不打算告訴傑姆
說,那都是我的過錯。只要做得到,我就不對他說實話。
傑姆對著酒罐呷了又呷。時不時的神志不清,跳來跳去,高聲叫喚。每一回醒過來,便
又去對著酒罐呷酒喝。他那隻腳腫得好粗,小腿也腫得厲害。不過,慢慢地酒力見效了,我
斷定他沒有事了。不過,我寧願給蛇咬,也不願意喝爸爸的酒。
傑姆躺了四天四夜,腫全消了,他又活動起來了。我打定了主意,從此不說什麼用我的
手摸蛇皮的話了。惹了這場大禍,不是很清楚了麼?傑姆說,他估摸,下回我會信他的話。
他還說,摸蛇皮的惡運非同小可,說不定我們遭到的災禍還沒有盡頭呢。他說,他寧願朝左
肩後望新月一千遍,也不願手摸蛇皮一回。是啊,我也開始覺得我自己在這麼想了,儘管我
一向認為,往左肩後邊望新月,可說是一個人最抽劣、最愚蠢的事了。老漢克·朋格這麼幹
過一回,還大吹大擂的,不到兩年,他喝醉後,從制彈塔上摔下來,摔得簡直可說是象一張
薄餅,攤在地上。人家把倉房的兩扇門板作為棺材,把他的屍體給塞了進去。這是人家這麼
說的,我沒有親見。是爸爸對我說了的。不過,不管怎麼說吧,這麼傻呼呼地張望新月,就
得了這麼個下場。
日子一天天過去了,大河河水又往下回落,在兩岸當中流淌。我們乾的第一件事,大概
就是把一隻兔子剝了皮系在大魚鉤上,放下去,結果釣到了一條大鯰魚,簡直象一個人那麼
大,長六英尺兩英寸,重兩百磅以上。我們當然對付不了它,它會把我們一下子扔到伊利諾
斯州那邊去。我們便光是坐著,看著它又蹦又跳,直到死在水裡。我們在它的胃子裡找到一
只銅釦子和一隻圓球,還有不少雜七雜八的東西。我們用斧頭把那個圓球劈了開來,裡邊有
一個線軸兒。傑姆說,線軸兒耽得時間久了,外面裹上了各樣東西,成了個圓球。我看,這
麼大的一條魚,是密西西比河上釣到的最大的魚了。要是在村子裡的話,能值很多錢。人家
會在市場上論磅出售,每個人都會買一點。肉象雪一般白,煎著吃美味可口。
第二天早上,我說,日子過得太慢,太沉悶,我要來點兒熱鬧的。我說,不妨由我偷偷
渡過河去,打聽打聽各方面的情況。這個主意傑姆很聽得進。不過他說我必須晚上去,眼睛
又要放得尖一些才行。接著,他端詳了一番。然後說我能不能穿上舊衣服,打扮得象一個姑
孃家呢?這可是個好主意。我們就動手把一件印花布衫子剪短,我把我的褲腿捲到膝蓋上,
穿上了衫子。傑姆用鉤子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