姆醫生,你到哪裡去了?這裡有病人在等你看病,艾倫·史匹靈剛從他的曳引機上掉了下來。”
“艾倫?傷得重嗎?”
“可能摔斷了哪裡。”
我又轉身向門外走去,一面抓起了我的皮包。“跟候診的病人解釋一下,愛玻,我會盡快回來。”
冬天是女人生孩子,夏天則是男人會在農場上出意外。才過了十八個月,我就發現了這沒完沒了、週而復始的情形。不過艾倫…史匹靈比大多數的人都要幸運得多,他只是右啟脫臼,頭上腫了個包,骨頭都沒斷。我把他的肩膀包好,叫他休息幾天。
然後我回到診所,看了平常下午來的那些病人。其中至少有一半的人有需要用酒精來治的病,這始終是個問題。一般說來,我最後總是在心裡咒罵沃爾斯特德法案①,一面開處方箋。
①The Volstead Act,由美國共和黨眾議員Andrew Joseph Volstead提出實施美國憲法第十八條修正案的法案,即禁酒法案,禁止生產、銷售或轉運酒精含量超過百分之零點五的飲科。於一九一九年由國會透過,至一九三三年才廢止。
那天晚上,我像平常一樣獨自吃過晚飯之後,決定開車到隔壁鎮上去,我聽說在那裡一個穀倉中有鬥雞,我雖然不贊成這種事,卻還是可以讓人有個多彩多姿的夜晚。一定會有些私酒販子從波士頓開車過來,而我覺得需要喝一杯。老給別人開那種處方會讓人自己也口乾得厲害。
在我沿著那條土路往卡金角開去的時候,我看到藍思警長駕著車開在我前面。“晚安,警長,”我在超過他時叫道。
“嗨,醫生,還好吧?”
“一整天都沒失去一個病人。你出來巡邏嗎?”
藍思警長哼了一聲。“磨坊裡有燈光,有人打電話來講這事,那自然主義作家不是回波士頓去了嗎?”
“我想他是明早才走,大概還在那裡吧。”
“我想該去檢視檢視,霍金斯一家都繳了稅的,他們的財產應該受到保護。”
我繼續開到了卡金角。在穀倉裡有一大群人看鬥雞,我只好把車停在路那頭的野地裡。那些人主要都是城裡人,因為能幹點非法的事而興奮不已。也有大學生帶著女朋友,在當地人中間走著,一邊喝著銀製隨身瓶裡的東西。也有些比較陰沉而沉默的人——是跟著鬥雞那群人從南方上來的職業賭徒。私酒販子則在穀倉後面做生意。
在第一回合下注的時候,我買了一夸脫①上好的蘇格蘭威士忌,鎖在我汽車側面的行李艙裡。那是警察臨檢最可能搜查的地方,可是我知道藍思警長不會攔我。我走進了穀倉,靠近人群的內緣,意外地看到年輕的塞思·霍金斯也在那裡。
①quart;相當於四分之一加侖或兩品脫,美製約0。946公升。
“你好,山姆醫生,你怎麼會來看鬥雞?”
“我還想問你同樣的問題呢,塞思。”
他聳了下肩膀。“只是找點事做。”
兩隻公雞鬥在一起,人群中響起一陣吼叫聲。“現在柯德維勒要走了,你是不是打算讓磨坊重新開張呢?”我問他。
塞思似乎因為我的問題而感到痛苦。“我父親是我父親,我是我。為什麼每個人都認為我該走他走的路呢?”
“不是每個人都這樣想。”
“我母親就是,而她是最重要的一個,”他看向鬥雞場裡,可是看來對場內的戰事毫無興趣,“天啦,我真希望能喝一杯!”
也許他看到了我買酒,不管怎麼樣.這個要求我不能不理。“來吧,我車裡有一點。”我的手指摸到行李艙裡有點溼溼的,一時之間很怕我那瓶蘇格蘭威士忌漏了,可是瓶子裡是滿的,蓋子也沒開啟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