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耳下,有一條淡淡的紅線,如果是新中的,紅線必是十分明顯,而且不止一條。如今卻只是淡淡的,不是毒性被壓制得很好,便是舊毒,復發了。來,隨我去前堂再細診過。”
鄭大夫的說法和上京的鄭姓大夫說的完全一樣,祁暮提起上京的那位鄭大夫,他點頭說:“那是我堂兄,他和我是鄭家的異數,他是又製毒又醫人,我是隻醫人不想再製毒,說起製藥的本領倒還是他強些。”
又道:“紅紗和碧綃不是鄭家最毒的藥,卻都是極難清的藥。你居然兩種都中了,也甚是稀奇,稀奇的是你還活著。其實我們鄭家人對紅紗和碧綃融合在一起後會發生什麼也沒把握,故而堂兄才讓你們寄希望於雲寶和釋蘭。你說你已服了半粒雲寶,那還得儘快找到那半顆,因為雲寶的成份裡也有一些是有毒的,只半顆恐怕又生變故。因為釋蘭排毒,堂兄此言恐怕也是想要釋蘭作引吧。”
祁暮憂道:“您是說,必須還得有釋蘭?”
鄭大夫認真道:“沒有釋蘭,只怕是解不淨,只能多延幾年壽命而已。”
鄭大夫又取出銀針道:“我先給你相公針探一番,看看是否真有碧綃。”也不知他往針上塗了什麼,又在祁峰的幾個穴位上插上了針,約摸過了小半個時辰,他拔了針,沉吟了一下說:“我怎麼覺得不是碧綃,可能跟碧綃成份相近的毒吧。似乎中了也有段時間了,解過毒又沒解淨。其實換了別的人也許早就解乾淨了,但他因為身上有紅紗,就解不乾淨,現在毒相纏繞,種得頗深,還真是難解。”
鄭大夫忽又回到那錦蛇身上來:“那玉龍山似乎常人都上不到頂,而那蛇兒卻是生在較高的山間谷地的,故而這蛇難得。鄭家人為了制碧綃,也是年年重金購買的。”
祁峰忽道:“您是說這蛇毒是用來制碧綃的?”
鄭大夫點頭:“其他人是拿它來制碧綃的,我卻是取了蛇毒做解藥。它的毒是碧綃的主要成份,其他還有幾樣草藥,卻是尋常的了。”
祁峰道:“那我可能並非是中了碧綃。暮兒你可記得去年你被這蛇咬,我幫你吸毒而中了毒的事嗎?”
祁暮自然記得,還是靠的凝雪丸才解的。
鄭大夫卻又道:“你除了這蛇毒外,可還曾中過毒,比如尋常的夾竹桃什麼的?”
祁暮腦海裡閃過他們從留義莊逃脫時祁峰中箭的情形,一般箭上的毒倒都是取自樹的汁液,倒有可能是夾竹桃。她回答:“有,中過毒箭。”
鄭大夫點頭:“這便是了,只是中了與碧綃成份相同的毒。”他又抱歉地說:“可惜,這幾種毒融合後,我也不知如何治才最恰當,因為用藥不慎會加快毒的發作。只能靠解毒丸強壓,就只怕這解毒丸也不能長久壓制。還是看我堂兄最後能否配出藥來吧。”
出醫館的時候,祁暮沉默不語,祁峰走出一段後,攬住她的肩道:“不要這樣了,大夫也沒說一定沒救啊。就算不能完全解毒,有凝雪丸壓著也是可以過的。倒是,你先前冤枉晴玉公子了。”關於叢顥崐下毒的事是鬱磊告訴他的,他當時就說不相信,說雖然他與叢顥崐對立,卻相信他是個坦蕩的人,根本不可能在那種場合下毒。
祁暮也頗覺自己魯莽,可是她心頭總是對那封信耿耿於懷:“也許他只是沒找到機會呢?”又難過地說:“哎,這回,倒是我害了你發舊毒,兩次中毒都是為了救我。”祁峰忽將她一帶,停住了腳步:“暮兒,怎麼這麼想,我不救你還能救誰?”
再去雪峰山倒也頗順利,竹軒書房的暗格內本還有半瓶凝雪丸,她先全取了,又拿了那張方子,比照著在雪峰山採齊了藥材,熬成膏藥,再製成丸子,這些事她以前曾幫師傅做過,此時倒也不太為難。下山的時候,她帶上了師傅的映日刀。
回端州的路上,祁暮始終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