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就是做到過年後也不知什麼變化了。
白天上班可以做些自己喜歡的事,比如閱讀寫作,這樣一天也很快過去,晚上也可以去散步,倒也沒什麼埋怨,只是無意識的嘆氣。
倉庫裡的汽修零件我也不是很熟悉,別人拿零件我也不會拿,修理工還知道自己拿。進貨出貨的登記也基本上會了。
早上十點鐘三姐打來電話,先與鄧聊,然後與我說話,仍是那麼熟悉的聲音,像近在咫尺,隔了那麼久的聲音,聽起來仍像面對面的對話,她說幫我剪了黑色的布做西裝,旎旎也瘦了,然後說到父親說我剛走幾天時他們很不習慣,不知怎麼過日子,感覺寂寞,少了一個人還是冷清清的,說著竟流起淚來,說到這我也忍不住想哭了。
一想到那麼兇的父親內心是多孤獨脆弱,說我在家時怎麼罵又一天,走了倒是難受。而我一個女子在外闖蕩,那份艱難寂寞又怎麼形容呢?我說我也哭了,可我總不能一輩子守著他不工作不成家吧?
不知為什麼,一聽到家人的聲音就想哭,一直這麼兇我的父親想不到在我離開家幾天時流起淚來,我聽了怎會不流淚?這是慈父的心,父親的愛,在他流淚的那一剎,他的心根本不存在金錢了吧?他的脆弱即讓我再硬的心也無法再恨他,沒有失去時,不知道珍惜,等失去了才知所失的珍貴。雖然他是寂寞所成,但畢竟是我最小,在他身邊呆了最長時間,他的心老了,害怕孤獨寂寞,需要的是陪伴和精神寄託,而我也不能一直在他們身邊任性撒嬌了,多想過年回去撲在他們懷裡盡情一哭。
下午忙進出庫的資料,腰也有些痛了,邊寫些日記。
晚上去散步,鄧說高嶺公司的司機要被炒了,我聽了有點覺我們都是被炒的可憐人。她還說主人想給八十元工資我的,她外甥說人家停薪留職也要交三十元,你不是說一百元的嗎?
九二年十一月十八日
一早醒來六點半去跑步,跑去公園裡面,想不到在這繁華世界裡竟找到一個世外桃源的地方。
山那邊是松林,一進去盆盆的菊花,雞冠花……再去是林蔭小道,碼級旁有假山,曾幻想過兩個相愛的人鑽進這小山洞裡過那種不吃人間煙火的生活。有人在晨運,右邊是一個大水庫,就是東湖水庫。
朦朧的水霧令我驚歎不己:“哇”。
只要一看見湖水和霧,我就喜歡,而且還朦朦朧朧的境界,水霧迷朦水中的小山也濛濛,早晨的陽光撒下來潾潾的波光在水那一方倒可以想象會有一位佳人出現。很想高歌一曲,很想跳跳舞,有音樂傳來,是那些晨運的人在跟節奏打太極拳了。
回來時,鄧雪梅說昨晚是她外甥打來的電話,一開始恨死你現在轉為同情你了,聽說是羅桂華搞的鬼,想不到他這樣壞,暫住證搞好了幫你拿過來。我也恨死自己的禍從口中出的想什麼說什麼,又可憐自己初出深圳闖的禍,也原諒了自己的傻乎乎的性格,如果別人不肯原諒我也沒法,自責的結果只有讓我更悲哀,大鄧不是說要做三年你會做?
在這修理廠上班也不是很辛苦,但時間很長,從早上到晚上都不可以離開,有人拿工具,中午也不能休息,閉一會就有人來叫了,所以覺很累,不過在這大城市上班的人也累,午休都在公司。
昨夜三個人關在房間裡嘆氣說煩沒有去散步,我也想早睡,寫寫日記,後說到要是被老闆炒魷魚(解僱)就沒有錢坐車回去了,老闆說我整天坐倉庫裡也不去辦公室聊,對小車的配件也不熟悉,而我不這樣打發時間又怎樣?總之在這裡也沒有安穩感,哪天被解僱了也不知,也不敢再寄錢回去了。
鄧沒做上手,也被老闆說口才不行,她說她不能適應深圳的生活。而我成家的事也很渺茫,唯有掙些錢了。
我說怎麼人人都有煩惱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