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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同學,因為脾氣黏黏糊糊,交了卷,站著不走。楊老師說:“你嫌少嗎?”立即把S(superior,第二級)改為E。

我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學習德語的。高中時期孫老師教的那一點德語早已交還了老師,楊老師又是這樣來教,可見我的德語基礎是很脆弱的。第二年仍然由他來教,前兩年可以說是輕鬆愉快,但不踏實。

第三年是石坦安先生(Von den Steinen,德國人)教,他比較認真,要求比較嚴格,因此這年學了不少的東西。第四年換了艾克 (C�Ecke,號鍔風,德國人)。他又是一個馬馬虎虎的先生。他工資很高,又獨身一人,在城裡租子一座王府居住。他自己住在銀安殿上,僕從則住在前面一個大院子裡。他蒐集了不少的中國古代名畫。他在德國學的是藝術史,因此對藝術很有興趣,也懂行。他曾在廈門大學教過書,魯迅的著作中曾提到過他。他用德文寫過一部《中國的寶塔》,在國外學術界頗得好評。但是作為一個德語教員,則只能算是一個蹩腳的教員。他對教書心不在焉。他平常用英文講授,有一次我們曾請求他用德語講,他立刻哇啦哇啦講一通德語,其快如懸河瀉水,最後用德語問我們,“Verstehen Sie etwas d*on?”我們搖搖頭,想說:“Wir verstehen nichts d*on�”但說不出來,只好還說英語。他說道:“既然你們聽不懂,我還是用英語講吧!”我們雖不同意,然而如啞子吃黃連,有苦說不出。課程就照舊進行下去了。

但是他對我卻產生了極大的影響。他喜歡德國古典詩歌,最喜歡H�lderlin和Plateno。我受了他的影響,也喜歡起H�1derlin來。我的學士論文:The Early Poems of H�lderlin,就是在他的影響下寫的,他是指導教授。當時我大概對H�lderlin不會了解得太多,太深。論文的內容我記不清楚了,恐怕是非常膚淺的。我當時的經濟情況很困難,有一次寫了幾篇文章,拿了點稿費,特別向德國訂購了H�lderlin的豪華本的全集,此書我珍藏至今,唸了一些,但不甚了了。

除了英文和德文外,我還選了法文。教員是德國小姐Madmoiselle Holland,中文名叫華蘭德。當時她已發白如雪,大概很有一把子年紀了。因為是獨身,性情有些反常,有點乖戾,要用醫學術語來說,她恐怕患了*狂。在課堂上專以罵人為樂。如果學生的答卷非常完美,她挑不出毛病來藉端罵人,她的火氣就更大,簡直要勃然大怒。最初選課的人很多,過了沒有多久,就被她罵走了一多半。只剩下我們幾個不怕罵的仍然留下,其中有華羅庚同志。有一次把我們罵得實在火了,我們商量了一下,對她予以反擊,結果大出意料,她屈服了,從此天下太平。她還特意邀請我們到她的住處(現在北大南門外的軍機處)去吃了一頓飯。可見師徒間已經化干戈為玉帛,揖讓進退,海宇澄清了。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我的學術研究的特點和範圍(6)

我還旁聽過俄文課。教員是一個白俄,名字好像是陳作福,個子極高,一箇中國人站在他身後,從前面看什麼都看不見。他既不會英文,也不會漢文,只好被迫用現在很時髦的“直接教學法”,然而結果並不理想,我只聽到講Cкa�итe Пo�aлуйстa(請您說),其餘則不甚了了。我旁聽的興趣越來越低,終於不再聽了。大概只學了一些生詞和若干句話,我第一次學習俄語的過程就此結束了。

我上面談到,我雖然號稱德文專門化,然而學習並不好。可是我偏偏得了四年高分。當我1934年畢業後,不得已而回到母校濟南高中當了一年國文教員。之後,清華與德國學術交流處訂立了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