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8部分

頭頂,秦聖畫的,那是父親的身高。

秦聖貼住牆壁,在頭頂處畫了一條線。離父親的線還有一點距離。

“當時,我想:等我長到父親那麼高的時候,如果他還沒回來,我就去找他。”秦聖一邊拾掇夏觴的頭髮,一邊看著鏡子裡兩人的倒影,認真地說著。

秦聖回到家裡沒幾天,來了幾個人,又帶她去了姑媽家,結果姑媽還和她們吵了起來。反覆幾次,她還是沒能再回姑媽家。開始了一個人的生活。她發現一個人獨自生活,居然比住在姑媽家要自在。因為有一位民政局的阿姨,給她安排到了附近的初中上學。逢年過節還會有人拿著錢、生活用品來看她。每個月還可以到居委會去拿政府發下來的生活費。

胖胖的居委會大媽偶爾會來料理她的生活。儘管如此,她還是沒有打消去找父親的念頭。由於小學時代糟糕的基礎,她對讀書缺乏熱誠,反倒是覺得要出去找父親的話,就要學點手藝才成。她一放學就到附近的一家理髮店玩,因為那家店的老闆熱情和善,還時不常教秦聖理髮。

初中畢業的證書還沒拿到,16歲的秦聖就跟著一群年輕人去了深圳。之後幾年一路向北,在一家一家的理髮店理給無數人理著頭髮。20歲,她到達上海。遇到了大她8歲的穆嶽奇。穆嶽奇憑藉她的人脈,讓秦聖跟在一個著名髮型師身邊做助理。三年後,秦聖已經小有名氣。

6年時間裡,穆嶽奇在秦聖身邊來來去去。秦聖卻一直在原地等待。

秦聖這樣形容:“我原先是在等我父親,後來不知怎麼的,就變成了等穆嶽奇。只是都沒等到。”

夏觴發現,她沒提到沈清石,於是主動問。秦聖笑得很歡暢,給夏觴講了一段沈清石和菜皮的對話。

前一陣,夏觴被母親栓在家裡。沒法出去玩,沈清石就去找秦聖和菜皮。結果她喝多了,告訴菜皮:“嚴格說起來,我的初戀是聖,雖然是連自己都覺得懵懵懂懂的暗戀。因為當時太小,沒意識到,但現在想起來,就有一種遺憾的美好。”

菜皮聽了,感嘆:“初戀真叫人難忘,就像一個沒有結局的美好童話。”

夏觴聽後,肚子裡酸水直冒。秦聖連忙說:“我比沈清石笨多了,十幾歲的時候,哪來這麼多曲裡拐彎的心思。”

夏觴問:“你不像是那種到處跟別人說自己過去的人,為什麼這麼輕易就告訴我?”

秦聖說:“確實,能讓我說得這些的,除了清石和嶽奇,就只有你了。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好了。看看吧。”

兩人的談話因為髮型完工而結束,夏觴轉過來,看著鏡子裡的自己——一頭的地壟溝。像個黑人說唱歌手。她就是帶著這樣怪異的髮型和秦聖告別的,走在路上,發現路人紛紛向她行注目禮。她無暇顧及,急著去逼問沈清石關於初戀的事情。

她在沈清石的客廳等她下班。沈清石見到夏觴,就迷上了那些地壟溝。咬著她的耳垂,輕輕撫摸那些編織起來的頭髮。說是像古代的蠻荒民族,讓她有一種想被征服的感覺。

夏觴忘記了要問初戀的事情。任沈清石牽著她倒進沙發,她頭上依舊是沈清石遊移的手,只是腦袋卻深埋在沈清石的雙腿間,這是向著慾望頂禮膜拜,也是以原始的力量野蠻征服。

沈清石歷來是個驕傲的女人,在被征服之後,只會激起她的征服欲。所以她以她的慢條斯理的方式,把有一頭地壟溝的夏觴征服了。她的唇舌和手指指揮著夏觴激烈的顫抖、壓抑的嘶喊。

夏觴緩過神來,和她窩在沙發上的毛毯裡。想起了“初戀”的陳穀子爛芝麻,開始逼問她。

“寶貝兒,那只是,小時候懵懂的遐想。誰沒遐想過呢?就算是成年人,也會常常胡思亂想,何況那會兒我還是個小姑娘呢!”沈清石這樣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