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仰倒,連帶著抱在懷中的她也一起跌倒在地。
“好痛!”孫玄羲撫著撞痛的後腦,方才被她絕美舞姿震懾傾倒的心情,在這一跌中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對不起,你有沒有怎麼樣?摔傷哪裡了?”蘇合香慌亂地從他身上爬起來,緊張不安地摸摸他的頭又摸摸他的身子。
孫玄羲視線一抬,就剛好看見凌亂舞衣內雪白日陽瑩的一片胸脯,他的心口猛然悸動了一下,忙撐起身往後退開一大步。
“你未免太胡來了!萬一我沒有接住你該怎麼辦?”他刻意用嚴厲的語氣掩蓋心底蠢蠢欲動的思潮。
“是你先說出那種傷人的話。”她咬著唇低語,雙手抱膝蹲著,側首仰望他,長長的帛帶、蟬翼般的舞衣垂落在地上,像只收斂了高傲的孔雀。
“不管我對你說了什麼,你也用不著拿自己的命開玩笑吧?”他別開臉,冷著聲說。
“我是在向你證明我不只是那種取悅男人的舞伶,我不許你小看了我!”她站直了身子瞪視他。在牆頭上俯視他時,並不知道他的身量如此高大,此刻站到了他面前,才愕然驚覺自己的單薄嬌小。他偉岸結實的男性體魄,屬於男人的陽剛氣息,令她不明所以地緊張起來,體內隱隱有著什麼東西在躁動。
“你這樣就能證明什麼了嗎?”他低眸看她。雖然他確實是小看了她,但並不表示他同意她用那種在高牆上飛舞的危險方式來表達。
“不管你感覺到了沒有,總之我至少做到了證明我的舞技,我也希望你瞭解,我不為誰而舞,我只為自己而舞。”她仰望著他,神情認真,不容質疑。
孫玄羲始終沒能弄明白她為何對自己的那一句話如此耿耿於懷,甚至用那種激烈的方式想向他證明什麼,但也因為這樣,他發現了她性格中頗為剛烈的一面。
“你我非親非故,我只是暫住在這裡,最多三個月便會離開的人,我能不能瞭解你為誰而舞有那麼重要嗎?”他偏過身,漫不經心地退開一步,房間與她劃出一道距離。
“當然重要。”他退開,她便上前。“你是第一個看不起我的男人,我不喜歡被人看不起。”不知道為什麼,他那句話就是讓她在意得不得了。
“只要你自己看得起自己,旁人的眼光你何必在意?況且我已經說過了,我並沒有看不起你。”他在說那句話時只是當時下意識的反應,並非針對她所說的。
“你說那句話時明明有。不過現在呢?看過我跳舞之後,還有沒有看不起我的感覺?”她下巴抬得更高,帶點得意,又想看清楚他黑眸底隱藏的情緒。
“我承認你的確受得起長安第一舞伶的美譽,但是不管在看過你跳舞之前還是之後,我並未有看不起你的意思過。”真麻煩,要說幾次她才肯信?
“我不信。”
果然。孫玄羲無可奈何地嘆口氣。
“真是的,才淨過身,現在又要再淨身一次了。”他轉身拍掉衣袍上的灰泥,決定結束這場“你看不起我”、“我並沒有”的無聊爭執。
“何必那麼麻煩,你雕刻時不是會掉木屑嗎?等你工作完了再洗不就成了?”她彎腰看了看已有初步輪廓的樟木。嗯,味道好清香,難怪剛才掉進他懷裡時,在他身上聞到了一股清新的木香味。
“我所謂的淨身並非你以為的那種淨身。”孫玄羲沒好氣地說。
“什麼?”她下解地回眸看他,忽然有所頓悟,黑白分明的眸子直瞅著他。“你說的淨身該不是像和尚那樣吧?”
“正是。”她總算是明白了。
“你說還要再淨身一次,是因為剛才你無意間抱了我一下嗎?”她不悅地凝眉瞪視他。
孫玄羲不語,等於預設了。
“在你眼裡,我就那麼不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