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內,章楷病床的周圍,聚著一大群的家長,真可謂是七大姑八大姨都來了,為首的,表現的最激動,最傷心的是章楷的父親章德明和現在眼前的這位老太太。
關山和俞飛從醫生那裡瞭解到章楷的傷勢不算太重,沒有傷及筋骨,不影響行走,只是小腿上有幾個洞,日後會留下很難看的傷疤。關山還想從幼兒園的黎園長那裡瞭解了一些情況,被俞飛拉住,勸他說在現場瞭解的差不多了,這園長知道肯定還沒我們多,沒必要再和這種喜歡打官腔的人浪費時間。其實俞飛是怕黎園長對老關說出他之前已經來過醫院那件事。
關山覺得也蠻有道理,便打算去看一看傷者。但又被記者圍住,要採訪。關山很有經驗地打發了他們,進得病房卻又馬上被這些家屬們所包圍,章楷的奶奶更是哭天搶地的要求警方抓住並嚴懲鱷魚的主人。老太太一口濃重的本地方言,夾雜著很多的鄉言俚語,這讓俞飛聽不太明白。倒是關山,他是本地人,不僅很好地聽懂了,還用相同的方言做著安撫工作。兩個人嘰裡呱啦地說了一大通,一旁的姑嬸叔伯們也時不時地應和兩句。俞飛也只能勉強能聽懂幾句。
關山告訴她老人家 ,這鱷魚還不能完全確定就一定是人養的,但警方一定會認真調查,會讓事情真相水落石出的。老太太說她在海安住了一輩子了,從來沒聽說過這裡出這個玩意兒,肯定是有人帶來的。說到激動處,老淚縱橫,握著關山的手,邊嚎邊說,說她盼孫子盼了很多年了,但他兒子章德明現在才讓她有了這麼一個孫子,現在弄成這樣,一定要關山把“兇手”判刑。
關山知道這種農村老太太跟她講法律上的大道理,不僅很難而且也沒什麼用,便也就不加反駁,順著她的意思不停地映襯著“好,好!”、“您放心,一定給您一個交待”之類的話。好久,才終於把家屬們給安撫下來。
現在這位老太太怎麼又來刑警隊了呢?俞飛想起他那一口鄉音,頭皮就發麻。他用很不滿的眼神瞪著謝志軍,用眼球和眉毛加上嘴角的活動來詢問謝志軍,意思是:“這是怎麼回事?”
“我剛走到門口正好碰到她,她說要見那件案子的負責人,我就……”
“警察同志啊……”這位老太太沒等謝志軍說完,就衝上來,抓住俞飛的胳膊,連啜泣帶憤恨地咬著牙開始叨叨地說了起來。
“老太太,你等等啊!”俞飛既不想聽這祥林嫂邊的控訴,也實在是聽不太懂這濃重的口音,便轉頭衝著裡間大喊刀,“老關,有人找,快出來啊。”
在裡間辦公室正在泡麵的關山一聽有人找,趕忙放下手中的碗。出來一看,立刻知道俞飛這小子又把這種事推自己頭上了。誰知俞飛動作更快,攙著老太太就往裡間走去,邊走還邊說:“老太太啊,這位是我們的組長,所有事情都是他負責,您就跟他說吧。”
老太太一聽,所有事都是這個人負責,自然放過俞飛,又再一次盯住了關山。老關這個氣啊,狠狠地瞪著俞飛。俞飛假裝不查,還裝作熱情地把老太太攙扶進了領導的辦公室。老關又氣又無奈又覺得俞飛好笑,在門口待到俞飛出來,掄起手裝著要打俞飛腦袋的樣子,俞飛自然也裝作躲避的樣子。
“我實在是聽不懂她的話,就只好交給你了,而且人家找的是領導……這裡熟您最大了。”俞飛開始賣乖!
“你小子,少來這套!你……”
“好了,好了,老太太在等著呢……”俞飛做出“請”的手勢。
老關用食指指著俞飛,同時衝他搖了搖頭,無奈轉身進了辦公室。俞飛淡淡一笑,捧起他的泡麵走到陽臺上去了。在一個人的陽臺上,俞飛這才能稍稍靜一靜,而這一靜下來,就又想到了陶玲玲。想到早上在醫院裡玲玲對他的態度,他就有股說不出的失落與壓抑。這抑鬱、憤怒、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