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血,是他的!
一滴眼淚,從眼睫處滾落,啪嗒掉在布帕上,卻絲毫減淡不了那上面已經凝固的血色:“他身體這樣好……不可能……怎麼可能……”
旁邊幾名黑衣人單膝跪下,為首之人聲音哽咽道:“君大夫,常侍所言不假,我最後一次見陛下的時候,他已經起不了床了……”
沈奕安上前,攬住君浣溪的肩膀,輕拍兩下,朝那黑衣人沉聲喝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黑衣人搖頭長嘆:“陛下逐漸衰敗,終日嘔血,宮中頻頻換防,形勢不明,我等已離京兩月,四處尋訪君大夫,幾日前才與常侍匯合。”
“君大夫……我沒有騙你……陛下真的是……真的是……”
吳壽還要再說,君浣溪趕緊按住他的手,沉聲道:“別說了,先去我房中裹傷,真要回京救駕,卻離不得你!”
有黃芩帶路,眾人抬著吳壽開門而去,外間賓客尚未離開,見得如此變故,都是面面相覷,不明所以。
“莊主,這新人行禮……還要繼續嗎?”
君浣溪已經走到門口,聽得身後司儀怯怯詢問之聲,驟然停步。
是了,自己正在與人拜堂成親,這個節骨眼,當事人一走,這喜堂卻成了什麼?
沈家父子,整個鳴鳳山莊,都將淪為天下人的笑柄!
“奕安,我……”
正要開口,身邊沈奕安已經上前一步,朝著眾人深深一揖,歉意道:“我結拜兄弟有難,救命要緊,耽誤不得,今日這婚事只能延後舉行,深以為歉,請諸位受我一拜!”
君浣溪輕嘆一聲,隨之盈盈拜倒:“他日我與奕安一定持酒相邀,再予聚首……”
“好說,好說……”
眾人無奈笑笑,被莊中管家帶去側廳飲酒歇息,沒過一會,就散了個乾乾淨淨。
“天意,天意啊……”
沈鴻儒長嘆一聲,一腳踢飛身旁食案,也不看他二人,拂袖而去。
“伯父……”
君浣溪追出一步,手臂卻被人輕輕拉住。
“我去向父親解釋,順便安排去京城的車馬,你去給吳常侍治傷吧。”
“奕安!”
聽得她的喚聲,沈奕安停下腳步,回眸一顧:“浣溪,你想說什麼……”
“我……對不起……”
沈奕安眼神黯了黯,忽而笑道:“沒關係,就當這回是訂婚好了,多演練一次,下回,就不用緊張了。”
君浣溪咬住唇,忍住心底濃得化不開的歉疚,扭身就走。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她可以不在那個人身邊,不與他朝夕共對,相守凝眸,卻沒有辦法漠視他遇險受難,甚至是危及生命!
活著,只要確定他好好活著!
活著……
思想間,越奔越急,長裙在身後飛揚,宛若破繭火蝶,迎風起舞,炫美至極。
活著,一定要活著!
卷四 咫尺天涯 第十一章 舊愛新歡
從弘西儲陽城出發,一路東行,前往京城宛都,最為快捷的道路,便是這條貨運通道,道路倒是寬敞平整,兩輛四輪輕車,僅是載人和簡單行囊,一日至少也要行上百里路程。
吳壽頭上被撞破一個大口子,流了不少血,足足縫了十幾針,一直深度昏迷,虛弱不堪,本來是想將他留在鳳鳴山莊養傷的,誰知臨行前一刻,他突然轉醒,死活要跟著上路。
君浣溪拗不過他,細想之後,也覺得需要他隨行解惑,一同分析形勢,溝通內宮,與公與私,都無法拒絕,只得應允。
蒙哲腿傷初愈,尚不能遠行奔波,花瓦兒只得留在山莊,照顧那一大一小;而深鴻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