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間,他向劉大夫表達的是,他和相黎是朋友,是知己,可以互相為對方捨命。雖然令劉大夫生氣,不過,他還是寫下來了。因為他知道,即使生氣,即使更加討厭他,劉大夫也接受了他這個本來跟相黎沒有交集的人是相黎朋友的事實。甚至都沒有試圖提出質疑,不管是對兩個人之間的情誼,還是兩個人的身份。
為了劉大夫這份藏住心中的疑問接受他們的心,就算劉大夫因為他觸犯了他的護犢之心耍小孩子脾氣討厭他,刁難他他也認了。
跟相黎一樣,他覺著這樣的劉大夫挺可愛的。雖然,他是劉大夫這種可愛的心態和行為的受害者。
三人下車的時候,姜澈要幫相黎背藥簍,被相黎拒絕了,並示意他可以去幫劉大夫,劉大夫看了看他身上的衣服和他的身板說道:“學生就不勞煩七皇子了,您就算不背東西,以您現在的身體,爬到寺廟都會很困難的。不如,您考慮一下在山下租一個轎子上山吧。”
姜澈穿的是夏常服,但是,顏色是淡紫色,只有皇家和貴族才可以穿的顏色。而且,如果一個人有分辨力的話,能看出他的衣領、袖口的不同,那是任何一個貴族都不敢繡在衣服上的龍鱗繡樣。雖然因為不是皇帝繡得不是全龍,而且,不仔細看的話還注意不到。
姜澈被劉大夫這樣說著,也不覺得尷尬,他在劉大夫邁上臺階之後走在他旁邊道:“我知道我身體不好,這不是還有賴先生的妙手回春嗎?不過,就算體質不好,爬個山還是沒有問題的。又不是女子,怎麼能坐轎子上山?”
相黎跟在兩人後邊,也不管前邊兩個人的爭論。因為,他看得出,劉大夫雖然嘴巴毒,可是,刻意放緩了拾級而上的頻率,為的就是讓身體虛弱的姜澈不再一開始便把力量耗盡了。
可是,即使是這樣,走到半途時,姜澈還是累得走不動了。他還要咬牙堅持往上走,劉大夫卻做主攔住了一個要下山的空轎子,讓他坐了上去。
看著姜澈坐在轎子上一臉不甘願的樣子,相黎說道:“阿澈,別太在意了,你現在身體不好,被當做閨中女人一樣也是沒有辦法的。如果不想這樣,就好好的按先生的方子吃藥膳,回頭,我再幫你制定個復健計劃,只要你堅持的話,一年之後,還是有希望可以自己爬上山的。”
說完,也不管姜澈的反應,就示意轎伕起轎。姜澈在轎子突然騰空而起的眩暈感中抓住竹轎的邊緣想到:“原來我觸了相黎的逆鱗了,難為她忍了這麼長時間才說出來。”
三人到得聚福寺,劉大夫和相黎一左一右撫著腳步不穩的姜澈,並沒有往眾人聚集的前殿聚集,而是,繞著路,去了聚福寺的後院。
三人雖然不想招搖,可是,一個滿是鬍子一身白衣的中年男人在左,一個一身淡紫衣服,雖然難掩疲倦病態卻仍是難掩俊俏比白衣男人高出一個頭的男子在中,一個身高勉強到了紫衣男子胸部的一身天藍衣服的半大孩子在右,白衣男子肩上揹著藥箱,天藍衣服的半大孩子背上揹著一個很大的揹簍,裡面放滿了草藥。這樣的一個組合,只要是跟他們迎面走過的人,總會忍不住回頭看看他們,而遠處瞥見他們的人,看了一眼,不是如看到別人一樣把視線飄開,而是會在他們三人身上定一段時間再轉開,轉開之時,那心裡藏不住事的,還會拿手戳戳身邊沒有注意到他們的同伴,示意對方看看他們。
所以,儘管三人走的是人少的路,可是,距離善緣大師開壇講經還有一段時間,總是有已經習慣了聽善緣大師講經的人沒有那第一次來聽的人那般努力往前殿擠,而是散落在寺廟各處的樹蔭處與同伴閒聊,或者,搭訕一些以前不認識的人。
而三人因為姜澈身體的原因,走得比平時慢些,這個看上去有些怪異的組合,一路走過,就接受了一路的注目禮和指指點點。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