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聲音能蓋過一切喧囂。”突然,維羅克想展示一下。
“讓我給您展示一下吧。”維羅克說,他的頭一直低著,沒有抬頭看弗拉基米爾。雖然他體型笨拙,但還是快速地走到房間另一邊的一扇窗子旁邊。他把窗子稍微開啟了一點。看來維羅克拉是忍不住了,他一定要表演一下。弗拉基米爾感到十分好奇,他從扶手椅裡直起身來,望向維羅克這邊。從這扇窗子裡可以看到大使館的大院,透過大使館的大門,可以看到一個警察正背對著他們。那個警察閒來無事,只是盯著一個嬰兒車看。嬰兒車看起來十分高檔,車裡的小孩一定家境優越。
“警察先生!”維羅克大聲喊道。雖說是喊,可維羅克給人的感覺是他並沒有使什麼力氣,就好像說悄悄話一樣輕鬆。那個警察聽到喊聲急忙回身看,好像被人突然刺了一下似的。看到這一幕,弗拉基米爾“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維羅克輕輕地把窗戶關上,回到屋子中間站著。
“我就靠這副嗓子了,”維羅克說,聲音又恢復到了談話時沙啞的狀態,“人們信任我也是因為我的嗓子。而且,我也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弗拉基米爾整了整自己的領帶。壁爐臺上有一面鏡子,正好照著維羅克。弗拉基米爾沒有正視維羅克,而是看著鏡子裡的維羅克。
“我敢說,那些社會革命的口號你也一定爛熟於心了,”弗拉基米爾輕蔑地說,“Vox et……你沒有學過拉丁語吧?”
“沒有,”維羅克低聲答道,“您也一定猜到我不會拉丁語。和大多數人一樣,我確實不會。誰能懂得那樣一種語言呢?也就那些生活不能自理的書呆子才懂吧,最多也就幾百個人。”
弗拉基米爾依然盯著鏡子裡維羅克胖胖的身軀,盯了大約有30秒鐘。與此同時,他還能欣賞自己鏡中的臉龐:臉蛋圓圓的,下巴颳得幹千淨淨的,腮幫子紅紅的,還有那一雙能說會道的、讓整個上流社會都喜愛他的巧嘴。然後,他站起身,朝維羅克的方向走去,步伐又快又堅定,霸氣十足,就連他上衣的古典式蝶形領結也顫動著,讓人感到一種莫名的威脅。維羅克顯然也被震懾住了,他用眼角瞥了瞥弗拉基米爾,心裡不停地打鼓。
“啊哈!你那樣說也太放肆了吧,”弗拉基米爾粗裡粗氣地說,語調和剛才完全不同,既不符合標準英語的特點也不符合歐洲語吾的特點。儘管維羅克對大都市裡的貧民窟比較熟悉,但弗拉基米爾的語調還是讓他覺得不可思議。“你可真夠行的!從現在開始,我要和你講街頭英語。聲音算什麼。你的聲音對我們毫無用處。我們要你的聲音幹嗎?我們要的是事實,震驚全國的事實!真是笨死了。”弗拉基米爾對著維羅克大罵,字字都很有力。
“您別想用這種冷酷的方式打擊我。”維羅克反擊道,眼睛始終盯著地毯。弗拉基米爾嘲諷地笑笑,領結又抖了抖,他又開始講法語。
“你自認為自己是一名密探,密探的任務就是要誘使對方犯罪。不過,就你的檔案來看,你在過去的三年內什麼也沒做,你憑什麼領工資?”
“我做了一些事的,”維羅克抗議道,可他還是站著一動不動,眼睛繼續盯著地板,“有幾次,要不是我事先制止的話,恐怕……”
“我知道這個國家有句名言,事前預防好過事後治理。”弗拉基米爾打斷了維羅克,又一屁股坐到扶手椅裡,“事實上,這句話再愚蠢不過了。要是凡事都想事前預防,那你永遠都預防不完。不過,這句話倒是反映了這個國家的特點,英國人就是不喜歡終結。你在這方面可別和英國人太像。太迷信這句話就太荒謬了。現在的狀況是,罪惡已經存在,你防也防不了了,我們也不需要你去預防或制止。我們要你去治理。”
弗拉基米爾停了停,伸手在桌子上的一堆檔案中翻騰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