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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點兒發燒,於是就朝那店夥計尷尬地笑了笑,便趕忙低下頭去洗臉。

他洗去了滿臉風塵,一抬起頭,那店夥計不禁一怔,心裡暗道:“我的媽呀!

天下竟有這樣漂亮的男人,我生長了三十多歲,在這館子裡做了二十多年的夥計,南來北往的客人也不知道見過了多少,可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漂亮的小夥子哩!

只可惜這身老土布衣服太不相稱了。”

只見他猿背蜂腰,身材適中,唇紅齒白,雙眉斜飛入鬢似劍,點漆雙睛,黑白分明,神光奕奕似朗星,英氣逼人,面孔純潔中帶著厚道。

這少年是誰?他正是那華山埋首苦心學藝五載有零,身負血海深仇,奉師命下山,行道江湖的蕭承遠。

他一下華山,就按照恩師玉扇書生寫給他的邱師兄銀髯叟的地址起程,可是恩師字諭上,只寫著師兄住安徽池州,九華山山麓的一個小村莊裡,並沒有寫明從華山赴九華山應該怎麼個走法,因此,他一下山後,就直奔華陰,在華陰住了一宿,順便問明瞭赴安徽的路徑,於是就奔潼關過靈寶,穿過沂山山脈到宜陽,沿官道直奔安徽,這一路他一直走了二十多天才到達桐城的這個小鎮市。

他洗去滿臉風塵,露出了英俊的臉型,簡直把店夥計看呆了,店夥計這一瞧著他發怔不打緊,可把他這個初出江湖,身負絕學的美少年,弄得尷尬極了,不知道如何是好?

忽然,樓梯上一陣登登聲響,蕭承遠只覺得眼前一亮,樓梯口亭亭地站著一個少女。這少女年紀大約十八九歲左右,身穿一套翠綠緊身衣褲,腳蹬小蠻靴,頭上雲鬢蓬鬆,但卻用一塊青綢絹包著,一張鵝蛋形的臉兒,長得又白又嫩,嫩得好像風都可以吹彈得破,小巧的鼻樑兒,櫻桃小口,一雙秋水為神的大眼睛,黑白分明,窄窄的柳腰兒,一扭似乎就會斷去,那樣兒簡直的美極,嬌極,只是令人看著有點兒不順眼的,是肩頭上露著繫了一條黃絲穗的臉把兒,手上還拿著一條馬鞭兒,站在樓梯口,小臉兒繃得緊緊兒的,兇霸霸的,那樣兒既使人害怕,又使人發笑。

這一來,店夥計可直了眼啦!失了魂魄!不但店夥計,這樓上的客人,誰還不都是一樣?整個樓上的客人都鴉雀無聲地直瞪著眼在瞧著她哩!不過,你看那美少年嘛!他不是不一樣嗎,他正眼觀鼻,鼻觀心的坐在那裡低著頭哩!那少女開口了,像響起一串銀鈴兒聲音似地,說道:“喂!夥計,你這是怎麼啦?你們這館子是不是不招待女客呵?”

這姑娘的話可真厲害,但,那聲音可真好聽,又甜又脆,好比是一付清涼劑,聽得人真舒服極了,恐怕她說得再厲害點兒,也不會有人生氣的吧。

店夥計這才收回了失去的魂兒,直了的眼兒也才能轉動,趕忙哈著腰兒,臉上掛滿著訶諛的笑容說道:“您瞧,我這不是來招待您來啦,姑娘,您請這邊兒坐。”

說著,還拿下肩上搭著的手巾,抹了抹凳子,生怕會弄髒了姑娘的衣衫兒。

可巧啦,樓上的空位兒並不少呵,什麼地方不好讓,怎麼偏偏的讓在那見了女孩兒就害羞的美少年——蕭承遠對面的桌子上去哩!

這姑娘又了開啦,只聽她說道:“喂!夥計,我要吃飯,你可得快點兒,我還要去找宿店哩。”

姑娘的話剛一完,店夥計連忙笑著說:“姑娘,您別急,先息口氣兒,您要吃飯,我們這兒有,您要住店,我們這兒也有。”店夥計說著還用手指了指後樓窗說道:“羅!您瞧,這後面的一大片房子,便是客店,不是我誇口,姑娘在這鎮市上,不管是吃、住,都算我們這兒第一,尤其是我們這兒的房間,又幹淨又好,招待得又周到。”

蕭承遠聽了,不禁心中一動。他不也是正想住店嗎!

這店夥計還真會說話,說得這姑娘本來是繃著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