禍亂的由頭,宇文明昌根本活不到今天。不過她內心真實所想也是未可知,許是她放不下至尊的權勢,這個虛頭名銜的太后根本不能夠令她滿足,只有宇文明昌坐上天下至尊的位置,她才是真正的母儀天下。”
的確是這樣,但彷彿還有哪裡不對,辛瞳抬眸道:“縱然當年攝政王勢力有殘存,可他們父子不同心,明親王不見得真正能夠掌握,您姑息他這麼些年,任由他暗地裡栽培勢力,是否還有其他原因?”
宇文凌現出幾許類似憐憫的神情:“其實朕是同情他的,這樣糾葛的身世由不得他自己控制,大概自出生起就沒感受過親生爹孃的疼愛。”
辛瞳凝眸望著身旁之人,料想他大概是想起了早逝的先皇貴妃娘娘。的確,都說皇家親情缺失,從未有過機會體味親情,與明明雙親健在卻無法交心,這兩樁,誰又更加可悲?
她仰臉望著他,突然發現他形單影隻的樣子透著微微的寂寥之色。他如是,自己又何嘗不是?這樣孤獨的兩個人,如果能夠彼此偎依,是不是就能夠溫暖彼此的心?
這樣想著,便傾身向他走近了些,她略有些拘謹地主動去圈他的腰際,卻在彼此相觸及的一瞬再沒了顧慮,環著他,將面龐緊貼在他的胸膛。
大概有些意外她這樣突然的舉動,宇文凌稍有怔愣,但只消片刻,便逆轉了情勢,緊緊將她圈在懷中。
辛瞳感覺內心無比的安寧,彷彿再多的苦悶煩憂都可以在這樣的溫暖之中滌洗致盡。她已然沒了父母,無可改變,幸好還有他,他會給自己堅實的依靠,自己也期待著陪伴他至死不渝。
她聽見他輕聲在她耳邊呢喃,話語說不出的輕柔,卻又帶著強勢與佔有:“封后的旨意已經擬好,只等著選好日子咱們便成親。朕不是迂腐皇帝,不信天地鬼神只說,也不讓欽天監再去另外挑選日子,就待到明年開春,你生辰那日,咱們大婚。”
心下情緒萬千,緊張與期待攪作了一團。她從他的臂彎之中微微蹭出點空隙,面龐之上是難以遮掩的欣喜:“實在沒想到,我竟真能嫁給您。”
宇文凌將她略微鬆開,又牽了她的手凝眸看著她:“這才是該有的反應!之前那樣算作哪般?朕差點被你氣糊塗,險些要去懷疑你變心。”
他這樣略帶調笑的話語,如今聽來早沒了任何嫌隙。辛瞳清淺一笑,對他一通數落:“還不是因為你什麼都瞞著我,若是早些知曉你對我真實的心意,我高興還來不及,哪裡能夠胡思亂想?”
她故作不滿的小表情格外撩人心絃,眉梢眼角的蹙痕也是極其漂亮。宇文凌在她眉眼之間清淺一啄,復又只管對著她和和暖暖笑。
這樣的甜蜜來之不易,辛瞳念想著自己一定要加倍珍惜。彷彿就這樣彼此相望著,什麼也不說什麼也不做,亦會有暖洋洋的空氣四處流轉,深吸入內,溫暖著心窩。
還有政事要處理,便吩咐了儀駕往文華殿去。辛瞳言說那自己回寶華閣,宇文凌打量她半晌,唇角微微上揚,笑言道:“滿副的不樂意都寫在了臉上,想要跟朕同去便直說,朕也樂得你時時刻刻在身邊。”
乍然被人看透了心思,辛瞳有些難為情,嘟著嘴一副不樂樂模樣:“您都不主動叫上我一同去,反而拿話擠兌我,真是欺負人!”轉瞬又是樂呵呵樣子:“左右我此刻也實在不想獨自一人待著,您既然這麼說,那我便要您帶我一同去。好歹我還是您御前掌事的大宮女,怎麼就不能跟著往文華殿隨身服侍?”
分明就是捨不得同他分開,卻硬要找尋各式各樣的理由搪塞。宇文凌牽著她出了清心殿,再沒有什麼比她的黏纏更讓他受用。
他專心處理政事的樣子一向很迷人,辛瞳一措不措望著,彷彿現在同以往看到的又有了些許不同。他的身形更明晰了,面龐也能瞧得真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