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就因為你是老人了,跟爺的年頭最長,不必我提點也該知道規矩分寸,說你辦事不力都是輕的。”
周婷的確是有意放縱著不去管的,宋氏那點小動作,自然有人報給她知道,可如果宋氏不起那樣的心思,她也抓不著把柄。小打小鬧可以,今天她卻越了線。這麼一大早鈕祜祿氏要來正院,她會不知道?恐怕正等著水攪混了好趁機剝了胤禛的香蕉皮呢。
宋氏知道今天是不能善了了,伏著身不敢抬起頭來,地毯上面一圈圈的茶葉渣子,織金圖案汙了一片。
“我原聽說,有的人面相越老實背地裡就越是刁鑽,現在想想竟有幾分道理。”周婷拉著顧嬤嬤坐下,翡翠碧玉站在一邊:“當著我的面柔順規矩,背後卻縱著鈕祜祿氏胡鬧,我竟不知道,憑她的份例也能得纏絲鑲珠金釵了。”
雖說都是格格,也分出三六九等來,周婷賜下去的東西都是記錄在案的,鈕祜祿氏頭上那一枝是這回賜下去金子份量最重的,這件東西按規矩是給宋氏的。
“她平日裡並這樣妄為,妾是瞧著她懂事才給了她那金釵,原不過是姐妹間的情益罷了。”既然能翻出首飾來,那衣裳料子定也能翻找出來,只要從頭到腳下的盤算一遍,就能知道鈕祜祿氏拿著的有一半是宋氏的份例,她先一口咬定了姐妹情深,這些東西就算是姐姐送給妹妹的,任誰也不能說她的不是。
根本就不應該跟她費口舌,周婷還沒張口就把斥責的話又咽了回去:“你既然看不好你那院子,就挪到南院裡頭,去倍伴側福晉吧。”
李氏的禁足令還沒解,宋氏去南院就是變相被禁足,再見不著胤禛的面,更別說剝他下面那根香蕉的皮了。
宋氏這時候不再裝乖巧了,反口就道:“南院是爺特特賜給側福晉單獨居住的,妾可不敢這樣冒然過去,還該回了爺才是。”
周婷早飯只吃了兩口,又鬧了一個早上,氣血上湧一陣頭暈,她微微一皺眉毛,翡翠就上前來扶住她的胳膊:“主子這是怎的了?宋格格好利的口舌,竟敢跟福晉頂嘴。”
周婷只是一時目眩,略一閉眼就好了,翡翠插話的時機剛剛好,這丫頭原來不顯,這樣一看竟是個賽珍珠呢。她順勢退了兩步往炕桌上靠,一屋子的丫頭就又鬧騰起來,宋氏嚇白了臉,任她有再多理由藉口,只要周婷一倒,她也就完了。
今日朝裡諸多煩心事攪在了一塊,胤禛耽擱到掌燈時分才回府裡,他一面往正院裡去一面心裡還在想著羅馬教廷欺人太甚,竟是打著讓大清附屬的念頭,不許教徒祭祀祖宗,這樣數典忘宗的事兒,汗阿瑪竟還捺著性子與他們書信,只以為外邦人不解中華禮儀與他們徐徐解之,這事兒原就扯了十多年才終於耗盡了康熙的耐心,開始驅逐傳教士。
胤禛是知道後來的事兒的,如今雖還沒接到羅馬教皇的信,但這個時候他已經頒佈了禁止中國禮儀的命令。盛世大清竟被小覷,胤禛心裡這口氣忍不下來,心裡盤算著等信使來了他要上疏奏請的內容,抬起手揉揉眉心。
比這更叫他惱火的是孝懿皇后的親弟弟隆科多被革職,身上掛的職位幾乎被扒了個乾淨,只留下個一等侍衛不叫他太過難堪而已。
逼娶了紅帶子覺羅氏家的嫡女做妾也就罷了,佟家的權勢在那兒擺著,就算看在佟國維的面上,也不會有人跳出來告狀,但把人家好好的女孩兒逼得自縊而亡,誰肯幹休呢?狀紙都遞到了御案前,最重臉面的康熙自然大怒。
他曾親自下旨,覺羅氏不必選秀可自行婚嫁,既然能自行婚嫁,好好的嫡出女兒為什麼被逼著作妾!往上再數三代他們還是同一個祖宗的!
胤禛雖知他後頭的惡行,此時卻還與他親近,他要借佟家之勢,當然想跟佟國維一系打好關係,偏偏他們卻更偏向胤禩,不論是制衡也好,留後路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