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麼?”
“讓他……”慈禧張了張嘴,一時說不出話來。
肅順的這一招,狠到了極處。軍機上罷了工,等於掐住了兩宮太后的脖子,外面的奏摺進不來,裡面的諭旨出不去,而太后又不能召見外官,相當於把太后軟禁在了熱河的行宮之內。而宮外警衛增強,沒準更是要謀逆的兆頭。慈禧終於明白自己的冒失,犯了大錯,情急之下,便象在如意洲那天一樣,想起了關卓凡。
然而,能讓關卓凡做什麼呢?宮裡不比外面,難道還能命他帶兵殺進來?想想就知道這是做不到的事情。
“你只告訴他……有這麼一回事情。”慈禧頹然道,“看他有什麼話,叫你帶回來。”
兩位太后,在焦急彷徨中等了近一個時辰,才等到安德海的回話。
“回兩位太后,”安德海渾身大汗地跪下,“他的親兵說,關佐領帶兵往南面拉練去了,至少要四天才能回來。”
慈禧太后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她不知道的是,安德海得到的這個說法,並不確切。此刻,關卓凡帶著兩名親兵,三個人,六匹馬,正在往南面滄州府的大道上,奪命狂奔。
第六十五章 逆謀
顧命大臣擱車,已經持續了四天,這四天之中的朝政,完全癱瘓。
兩宮太后仍然沒有讓步,但心理上,也基本到了崩潰的邊緣,屢次拿起杜翰留下的那道訓斥董元醇的諭旨,想蓋了印交出去,又想到如此一來,認輸服軟,怕是再也沒有翻身的機會,就又把諭旨扔下,繞室彷徨。
“妹妹,我看不能再這麼僵下去了。”慈安太后並不是個全無主意的人,從最初的驚嚇中緩過勁來之後,這幾天,在心中把利害好好的權衡了一番,此刻開口了,“肅順他們不讓人辦事,京裡六爺那邊,又沒有訊息,這麼下去,朝政就亂了。”
“姐姐,這口氣,我忍不了。”慈禧咬著細碎整潔的白牙,恨恨地說,“我就是不低這個頭,看肅六他們,敢把咱們怎麼樣!”
“話不是這麼說,”慈安太后勸道,“咱們是主子,他們是奴才,現在雖說是惡奴欺主,可是——”
可是,這個家畢竟是自己的。好比奴才不辦事,主子難道還能跟奴才較勁,說你不辦我也不辦,咱們耗著,結果眼睜睜地看著這個家衰敗下去?
慈禧知道,慈安太后的這句話,是說在理上,但要說就此向惡奴低頭,無論如何也覺得心有不甘,想來想去,絕望地說:“那以後他們要怎樣便怎樣,別說咱們姐倆,就是皇帝,他們也不會再放在眼裡!”
慈安太后輕聲說:“等皇帝長大了,不是有個康熙爺的例子擺著麼?”
慈禧心中一動——這個老實忠厚的姐姐,倒是說了句有意思的話。從前的康熙皇帝,也是在孝莊太皇太后的調護下長大,忍了顧命大臣鰲拜多少年,終於把他給剪除了。可是現在的情形畢竟與往日不同,顧命八臣,除了景壽不大說話,其他七個,鐵板一塊,中間還有載垣和端華這兩個混帳行子,以親王的身份幫著肅順作惡,就算皇帝長大了,真的能翻過來麼?
正在糾結無助的時候,忽然見安德海輕輕走進來,面帶喜色,往地上一跪:“主子,有個好信兒。”
幾天來愁雲慘淡,宮裡頭也是人心惶惶,現在居然聽說有個好信兒,兩位太后都是精神一振,慈禧便問道:“什麼好信兒?”
“關卓凡回來了。”
“哦?”慈安太后偏過頭來,看著慈禧,“是你上回說的那個佐領麼?”
“是他!”慈禧彷彿在黑夜中看見一絲光明。她知道,單是關卓凡回來,還稱不上是什麼好信,安德海高興,一定是關卓凡有什麼訊息讓他帶進來。
“他跟你說什麼了?”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