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便好,那我先走了。”劉錦彥說完便轉身,然後林若錦才抓住他:“哎!你的書。”
“呵呵!你看我緊張得都忘記了,謝謝你。”劉錦彥馬上轉身又過來不好意思地說,然後從若錦的手裡拿過書。
“你也喜歡看這個?”林若錦試探地問。
本來是顯而易見的問題,卻被林若錦問得迂迴曲折。
“是啊!很喜歡呢!這本是父親送的,他說是最好的版本。”他的手摸了摸書的封面,然後微笑著說。
“我的也是這個版本。”林若錦指著他的書說。
“你也看?”他驚訝地問,本來是理所當然的事,卻被問得疑問重重。
“當然!倒是你,男生很少耐得住性子看這個吧?”
“倒也是。”他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林若錦正欲開口再說什麼的時候,身後卻有了叫自己名字的聲音,她轉身過去,原來是祖父在喊了。她抱歉地對劉錦彥說:“不好意思!我先走了,明天見。”
說完便轉身,誰都沒有注意到,她那時心裡的篤定已宛然漸漸消失。
而劉錦彥心裡則篤定地認為,她是個好女孩。
她漂亮而又聰慧,那是往常學校裡傳得厲害的,然而今日一交談之下,果然是名不虛傳,他轉念想想,然後笑了笑,接著走入稀疏的人流裡,回了家。
第二日在教室裡見面的時候,他朝著她微微一笑。
她也是微微一笑。那笑,宛若破冰的船,那一剎那,地動山搖,那一瞬間,春暖花開。
誰都沒有錯過誰的情花開。說時遲那時快,便也剛剛好。
然而,那才是剛剛起步的事。
劉錦彥的家裡是做鋼鐵生意的。那時文革剛過去,一切的經濟情況正在慢慢起步當中。能扶得上正當和正常軌道的,便就安然地發展下去,宛若流水般,水到了渠也成了,便就婉約地流下去。他的家境漸漸好起來,而人也便是那樣的不傲氣,他極其沉得住氣。班裡很多有錢子弟經常相約著他去好玩的地方,然而他都推遲不去,留在家裡看書或者去父親的廠裡幫忙打點一切。親戚常誇他有出路以及懂事。
那日,他們坐在了一起,乘著下課老師不注意的時候,偷偷將位置換了,那時的教學極其自由,沒那般死板。而且林若錦是校長的孫女,老師看見便也只能任其偶爾胡鬧一下。
便是那一節課,他們開啟了一扇門,走了進去。
然後便遇見了一園盛放的花。
他們仍舊是延續昨日的話題,不過此次是延續到了紙上,他們即使再怎麼大膽,也縱然不敢在極其安靜的班裡說話。然而,寫字的沙沙聲已然很是刺耳。
“紅樓裡,你最喜歡誰?”林若錦寫得一筆好看的草書,然而女孩子寫草書,則是怪事,他印象裡的女子,不大都是端正的字型麼?此時看見林若錦的草書後便蹙了一下眉頭。
“這是‘樓’字麼?”他在樓字處圈住了個圓圈,然後將本子推過去給若錦。
“是啊!你看不懂草書?”端正了一些,然後還是草,一筆而過的是字,幸好錦彥是看過一些草書的,然而看見女孩子寫草書,卻是第一次。
“看得懂一點,但我記憶裡的女子,大都是寫端正的字型,你可真特別。”
“特別”兩字讓若錦看得心裡很不是滋味,她不知道,這是稱讚還是諷刺。
“我寫習慣了,祖父和父親都極其喜愛寫草書。”字型又變端正了一點,這時劉錦彥終於能清楚地看出,不用再去認了。
“你剛才的問題是‘紅樓裡,你最喜歡誰’?”他重新複述了一次她的問題。
“對!”
“我喜歡寶玉。”
錦彥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