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殺頭重罪,但楊肅觀竟是侃侃而談,絲毫不懼,想來是多喝兩杯,這才口無遮攔。
秦仲海情知如此,連連點頭道:“你所言不錯。”這附和之言也是充軍之罪,只是秦仲海向來粗魯,也管不到這許多了。
楊肅觀笑道:“還有呢?除了皇上以外,方今能入你眼下的英雄,不知還有幾人?”
秦仲海目生異光,嘿嘿冷笑,道:“江充世之梟雄,稱霸當今,無人能擋,可稱英雄矣;”
楊肅觀聞言,竟仰頭大笑,聲震屋瓦,只把泥沙震得颼颼而下。
秦仲海驚道:“你幹什麼?中邪了麼?”
楊肅觀冷笑道:“江充雖精權謀,但為人多疑善變,好利忘義,這等人之能囂張,全因昏君所致。放眼明日,不過一階下囚而已。”
秦仲海悚然一驚,道:“那劉敬呢?此人心機深沉,謀劃百出,又兼武功精強,可稱英雄吧?”楊肅觀嗤地一聲,道:“劉敬手段雖高,格局卻低,只擅宮廷之鬥,卻不明天地之變。是以身居內官之首,數年來不能培植親信,挾制江充。照我看來,此人已是昨日黃花,不堪一顧。”
秦仲海見他連著斥罵當今兩大權臣:心下也是暗暗罕異,當即道:“好吧!既然這兩人都不入你的眼,那咱們侯爺呢?他北抗蒙古,西敵也先,數十年來戰功彪炳,這種莽莽蒼蒼的英雄氣魄,當世能有幾人?”他舉起酒碗,一飲而盡,以表對柳昂天的敬意。
楊肅觀也舉碗痛飲,卻是不言不語、秦仲海笑道:“怎麼樣?侯爺該是你心中的英雄吧!”楊肅觀嘆了一聲,道:“我追隨侯爺已有七年,但他臨事不決,常自猶疑,雖對下屬親愛,卻因氣量有限,不能重用奇人異士,以致今日柳門人才雖多,卻難與江劉兩派抗衡,此吾心之憂矣。”
秦仲海情知楊肅觀所言不假,心下不禁微微嘆息。倘若柳昂天是見機極快的人,他今日也不會隱瞞劉敬密謀造反一事了。他搖了搖頭,道:“朝中三大臣都被你看扁了,當今天下還有誰入得你眼?”
楊肅觀端坐持酒,沈聲道:“當今天下英雄,唯有你和我!”
秦仲海大吃一驚,碗裡酒水灑了出來。
楊肅觀昂然道:“你秦仲海貌似粗莽,實精心計,權謀詭詐,你一望即知。再加你量大如海,視錢財美女如雲煙,唯有你這般見識,狂士如盧雲方能為你所用。秦將軍,你這般心機氣度,久後必成當世英雄!”他舉起酒碗,大口喝完。
秦仲海見他如此推崇自己,心下只感駭異,尋思道:“看他馬屁拍得這等很,今日必定有事。”他正自心疑猜忌,又聽楊肅觀道:“仲海,你我往昔雖不親近,但日後不妨多所交誼,以謀重振大業如何?”
秦仲海早巳算到此節,當即嘿嘿冶笑,道:“什麼重振大業?肅觀說的可是幹掉江充麼?此事我一向贊同啊,你何必憂心呢?”楊肅觀哼了一聲,道:“仲海啊仲海,你別小看我楊肅觀。你今日有事瞞我,當我看不出嗎?”
秦仲海心下暗暗詫異,嘴中遮掩道:“我哪有事瞞你?你可別胡思亂想。”
楊肅觀嘴角微斜,道:“在我面前,你不必裝傻了。這幾日東廠與你走得近,必有什麼圖謀吧!”秦仲海大吃一驚,碗裡酒水險些濺了出來,他心念急轉,尋思道:“他若知劉敬密謀造反一事,東廠諸人死無葬身之地。我得要探他一探。”當即丟擲假繡球,問道:“你說的什麼同謀,可是薛奴兒誤傷皇帝一事麼?”
楊肅觀雙目一亮,道:“聽說此事有詐,卻不知詳情如何?”
秦仲海心下稍定,暗想:“看他緊張成這個模樣,連這點老掉牙的訊息也不知,怎會曉得劉敬謀反一事。”他見楊肅觀不知內情,便隨口胡扯道:“我是聽別人說的,好像薛奴兒淨身時沒割乾淨,搞上了皇太后,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