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加倍提防燕驚塵,哪怕背對他,她的會部精神都在探測他的舉動,他根本不可能在她目光審視下做任何手腳。
到底發生了什麼?
煙光裡,突然有人桀桀笑了一聲,聲音粗啞難聽,像是過長的指甲颳著堅硬的石板,磨得人牙根發酸。
隨即,孟扶搖便倒了下來。
倒在了無聲靠過來的燕驚塵懷中。
風聲蕩蕩,煙光迷離,煙光裡那粗啞的聲音哈哈一笑,道,“寶貝徒兒,人我給你弄來了,怎麼謝我?”
燕驚塵抱著孟扶搖,衝煙光裡彎了彎腰,低低道,“如您所願。”
他低頭凝視著孟扶搖,看她濃密長睫靜靜垂落,神情平靜安恬,那般溫順的在他臂彎,再不復一直以來的冷漠凌厲張牙舞爪模樣,而這樣近的抱著她,亦是他渴盼很久的第一次,在以前那無數寂靜淒冷的夜裡,他無數次對她的幻影伸出手去,然後抱著一懷冰冷的虛空。
他微笑起來,滿足而疼痛,手指流連而細緻的撫過孟扶搖臉頰,姿勢輕柔而眼神決然。
低低道:
“扶搖,你說過,有些錯誤,就像快刀劃過的傷口,一開始什麼都發現不了,時間久了,便要疼痛流血……那麼,讓我去痛,勝於被你擦肩而過,漠然相忘。”
天煞雄主 第七章 以身事魔
煙光散盡,卻已經換了地方,這是一處隱僻的山凹,一輛馬車在掩映的林木中等著。
那層淡淡的煙氣也在漸漸收攏,現出黃衣的枯瘦老者,非一般的瘦,像是一把撐著人皮的骨頭架子,高突的顴骨上一雙蛇眸色澤微褐,看人時明明正視也像斜睨,目光邪氣,讓人說不出的不舒服。
他桀桀的笑著,打量了一下孟扶搖,道,“女人……女人都醜得不能看。”
燕驚塵勉強笑了一下,一低頭抱著孟扶搖匆匆上車,還沒坐穩,那黃衣老者也跟著飄了上來,緊緊挨著燕驚塵坐了,手一擱,便擱在他腿上。
燕驚塵僵了僵身子,那黃衣老者立即便察覺,轉過頭來陰測測道,“怎麼?有了這女人立刻便嫌棄師博?你當初怎麼說的?早知道你這樣,我殺了她。”
“師博說笑了。”燕驚塵立即抬頭一笑,道,“怎麼會呢……不過是怕車伕看見……”他說到後來聲音漸低,身子卻往黃衣老者身邊湊了湊。
那黃衣老者滿意的笑了笑,伸手拍了拍他的手,卻又不放開,抓了在掌心慢慢摩挲,道,“這才乖……瞧師傅我多疼你,你要這女人,我不高興也為你辦來了,你要怎麼報答我?!”
這是他第二次問起報答,燕驚塵不敢再不答,勉強笑了笑,垂下眼睫道,“師傅對徒兒有再造之恩,徒兒……什麼都是師傅的……”
黃衣老者又桀桀笑起來,似乎對這個回答十分滿意,親暱的湊到燕驚塵耳邊,悄悄道,“晚上……晚上……可憐見的……”
他撫了撫燕驚塵的臉,喜不自勝的笑著,又道,“我不喜歡女人氣息,我先回去。”
燕驚塵欠欠身,“是,您請便。”
黃衣老者身形一閃,如煙光散去,燕驚塵一直繃緊的肩膀才稍稍放鬆,他怔怔看著黃衣老者消失的方向,突然一把抓起一方面巾,拼命的擦自己的臉,他擦得如此用力,以至於臉上肌膚幾被擦破,現出淡淡的血絲。
感覺到火辣辣的疼痛,瘋狂擦臉的燕驚塵才彷彿驚覺自己手重,他趕緊放下面巾,摸了摸臉,想了想又從懷裡掏出一盒生肌散仔仔細細在傷口上塗了。
不能留下任何痕跡,否則被那個多疑的老傢伙發覺,又是一場絮絮不休的追問,然後……
他塗藥的手,漸漸停住,臉色漸漸慘白,呼吸漸漸急促,一些不堪回首不能面對的場景翻騰而來,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