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攬於懷內,衛泱先是不情願,後來也隨他去了。
以前即便在她體內,也未覺有此般親密。
衛泱問道:“你手上有多少兵力?”
“能調動不過三萬,尚不足以復國仇。”
“玄鐵騎是出了名的驍勇善戰,可都非漢人?”
“有漢人,有烏桓人,也有鮮卑人與匈奴人,但凡與朝廷有仇的,皆可同行。”
衛泱覺得莫名地冷,雙手又環緊他的腰身:“樹大招風,何況是這樣一支隊伍,你不怕陛下一聲令下滅了玄鐵衛嗎?”
“我玄鐵衛各個是以一敵百的好戰士,朝廷養的酒囊飯袋還不足以與我們為敵。倒是你,不關心你的皇帝舅舅,反倒關心起我了?”
“你可否告訴我,那時舅舅到底是怎麼答應你將我嫁給你的?”
“公主真以為是我先求得親?未免太高看我,我一介武夫,怎敢貿然向公主求婚?只憑當時在京中的籌謀,是遠遠不夠的。將公主下嫁於我,是陛下先向我提起的。”
“我向來是陛下用來制衡衛家的一顆棋,可是舅舅待我仍是好的。他先是用我對付了你,不知下一步又要用我對付誰。”
他語調突然揚高:“莫非公主還想二嫁?”
“為何就不可了?憑什麼你們男子可以再娶,我們女子就不得再嫁了?”
“若是想嫁你的二哥衛兗,我勸你趁早死心,你只會成他的負累。”
“我同他之間非你所想。”她反駁。
“一對沒有血緣羈絆的男女還能有什麼樣的關係?你每日所想所念,真當爺是瞎子看不出來?”
“呵。。。”她低低笑著,眼淚在暗裡閃爍,沒人在意,“不過是我一廂情願罷了,即便我想嫁他,同他一生廝守,他也不會願意。他已將我推於你身邊,斷然不曾想我還會回去。”
“你可想過若我真戰死沙場,你當如何?”
“還不成為你吃齋誦佛?這世上有太多好風光,我會一一看遍。有我阿哥護著,我便不會出事。”
“你便這樣信你阿哥的本事?”
“若非你實在奸詐,我如今已在青原郡開始我的新生。”
“留住公主太難。”
“可你留住了我。”
“你仍想走。”
“代價太大。”
自入宮那日,她便如同一隻藏住雙翼的鳥,好不容易飛一次,被人折回來折斷翅膀,囚於更絕望的牢籠中。
衛泱閉眼,嘗試誰去。
但這些日子裡的事在她眼前一一閃過,她的生活已徹底脫離從前,如今最親近的記憶,都是慕湛給的。
她厭恨這些記憶。
☆、雪夜
上元燈節,胡漢互市,碧眼胡人與漢人相交錯,給人盛世錯覺。
西域匠人打造的燈色彩斑斕,圖案各異,將武威城的夜晚裝點得五光十色。遊覽燈節的人群都帶上面具,互不相識,也好生親切。
衛泱換上男裝,帶一副銀色鬼煞面具,身形雖然細小,但是風範十足,身後跟了許多個俏皮女子,她若一回頭,她們又羞羞躲向一旁。
阿六敦帶著三個侍衛護在她左右,路人都近不了她的身,她與這些便衣玄衣衛玩了一陣子追趕遊戲覺得累了,也覺無趣,花燈看夠,也該坐下來喝口茶,靜觀人群湧動。
若要從高處觀賞,倒沒有哪裡比慕湛在半山的宅子更合適。
她一路上買了許多稀罕的西域小玩意兒,想著回北平王府了送給府裡丫頭。
她意圖帶著面具嚇慕湛一跳,又覺自己實在幼稚,便早早將面具摘了拿在手上,步伐輕快地走向後院。
遠遠就瞧見慕湛並非一人坐在亭內,等真看清了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