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宇文軒說道,聲音是從未有過的溫柔。他此刻看向寶兒的眼神裡,帶著奇異,帶著發自內心的寵溺。
這是他的兒子,是他的骨血。原本不知道的時候,他只是覺著寶兒可親,後來知道了實情,看著這張肖似自己的小臉,宇文軒只覺得說不出的奇妙:“你餓了嗎?我去給你盛粥來吃。”
寶兒點了點頭:“餓了。”
宇文軒便起身到灶邊,揭開鍋蓋,拿起灶邊那隻明顯小一號的碗,盛了一碗粥端到桌子上。
“溫度正好,你快吃吧。”宇文軒用手背試了試碗壁的溫度,溫柔地說道。
“嗯。”寶兒此刻很有些餓了,小嘴嘟在碗沿,大口大口吃了起來。
宇文軒則走回灶邊,取過篦子上的兩隻雞蛋,坐到桌邊開始剝了起來。剝好一個,便遞給寶兒:“一邊吃粥,一邊吃雞蛋。”
“嗯,謝謝叔叔。”寶兒乖巧地接過雞蛋,有些羞澀地低頭吃了起來。倒叫宇文軒有些皺起眉頭,他很想說他不是叔叔,而是他的爹爹。可是,又不能就這樣說出來。
看著寶兒低頭吃飯的可愛模樣,宇文軒直是越看越喜歡。然後,他眼中閃過一抹深意。寶兒不是顧青臣的兒子,秦羽瑤知道嗎?認回她和寶兒的事,又該如何開口?
想到秦羽瑤眼中的沉靜與冷清,宇文軒直覺,此事不會太容易。然而此事是他生命中出現的唯一一次例外,不被掌控的例外,就在頭痛之餘,他又有些難以言說的期待與喜悅。
只見寶兒生得白白胖胖,靈動可愛,宇文軒心中覺得,又是感激又是愧疚。既感激秦羽瑤對寶兒的養育,又對自己一直缺席而感到愧疚。等到那件事畢,他一定認回她們母子,給予她們最好的生活,好好補償她們。此時此刻,宇文軒心中想道。
又剝好一隻雞蛋,遞給寶兒:“再吃一隻。”
一連吃了兩隻雞蛋,又吃了一碗粥,寶兒肚中飽了,抹了抹小嘴,有些好奇地看向宇文軒:“叔叔,你一直戴著面具,不會覺著熱嗎?叔叔,你平時洗臉嗎?叔叔,你睡覺的時候也戴著嗎?”
這一連串的問題,把宇文軒問得有些語塞。然而他是談話高手,此刻不著痕跡地把話題帶了過去,說道:“寶兒,你平時跟你孃親,都做些什麼?”
“從前孃親去做活的時候,就讓我一個人在家裡玩。”寶兒一邊回想著,一邊說道:“後來孃親就不常常下田了,有時候進山,有時候進城,有時候叫我和小白在家玩,有時候也會帶著我去。有時候孃親哪裡也不去,就在家裡陪我玩。”
寶兒張著一張小嘴,軟糯的聲音一說就是一大串。宇文軒從他的話中,瞭解到他和秦羽瑤日常的生活,然後又打探道:“有沒有人欺負你們?”
寶兒癟了癟嘴,答道:“從前有,後來孃親變得厲害了,就再也沒有人能欺負我們了。”寶兒一直記得孫氏屢屢來家裡搜刮的時候,每當家裡有什麼好的,他眼巴巴地只能看著,一點也吃不到。後來孃親突然變得很厲害,會打獵,會做好多好吃的,還給他縫新衣裳穿。
“哦?你孃親突然變得很厲害?”宇文軒精準地抓住這一點,問了出來。
他心裡也奇怪,四年前偶然順手救了一個落水的女子,那女子十分驚慌失措,他便不耐煩地把她丟在岸上,沒有再管。
可是前兩日的夜晚,他分明看見一個熟悉水性,在水中如精靈般游來游去的女子。
“嗯,我孃親從前沒有這麼厲害的。”平時寶兒只能跟小白絮絮叨叨著說話,此時有了一個神秘溫柔的叔叔聽他說話,頓時興奮得不得了,有什麼都嘰嘰咕咕地倒了一通。
宇文軒既感到慶幸,又有些頭大。慶幸的是寶兒童言無忌,可以打探出許多訊息。頭大的是,他這個兒子,莫不是個話嘮?